祓除咒灵、顺带着保护可能被咒灵攻击的人类而已。
这世上会有叛逃到诅咒师那一方的咒术师,也会有与咒灵暗通款曲的咒术师。
同理,这个世界上也会有像基里尔那样,没那么坏的、甚至还能保留有人性、对母亲艾莲妮卡温驯乖巧的咒灵……
没有全然向善的咒术师,也没有全然向恶的咒灵,这还是伏黑惠第一次遇到基里尔身上的情况。
那个时候,伏黑惠没有和警官先生们共同经历外守洗衣店那起事件,但聪慧的少年那时却从几人周末聚餐的闲谈中,听出诸伏景光面对杀害自己父母凶手的选择。
明明是板上钉钉的,杀害了自己父母、导致兄弟二人分别多年的罪魁祸首,诸伏景光却选择把当年那个男人救出来,
将那个男人曝晒在阳光下,让凶手光明正大地接受法律的审判。
换作伏黑惠自己呢?
他的母亲是病逝,一度金盆洗手的伏黑甚尔在妻子去世后再度成为一滩烂泥,后来闻名咒术界的“术师杀手”染上别人的鲜血还差不多,哈,倒是省了他这份纠结。
咒术师应该做什么?在此之前,伏黑惠更多的像是被顺水推舟,一点点接受自己“即将成为咒术师”的事实。因为十影法的身份,他注定无法从咒术界抽身,却也只是站在监护人身后,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观望。
咒灵是应该祓除的。
闹事的诅咒师是应该处理的。
除此以外,似乎再没有什么区区一名咒术师预备役需要纠结的事。
他从小就习惯了一直将自己隐藏于网路之后,冷静地从字符图像中推敲出这个光怪陆离社会背后的悲欢离合。
伏黑惠只想帮助自己认定的善人,至于那些本性极恶的人,从不在他此前思考的名录之内。
他敬佩着警官先生们,却也更加深刻地意识到,自己与这些闪闪发光的警官们并不相同。
作为十种影法术持有者,一个似乎生来就该在黑暗与影子中游走的人,他习惯了多思多想,一有风吹草动就缩在自己的安全区里。
无论是警官们还是虎杖悠仁,都有种让他近乎被灼伤的感觉。
——但是,这种感觉并不讨厌。
萩原研二摸了摸下巴,他轻佻地比了个wink,随意倚在墙边:“嗨呀,哪里需要这么纠结?惠酱对自己的要求太高啦~”
听起来,小孩像是提前十几年进入了什么职业生涯规划的迷茫期,又恰巧和符合自己生理年龄的青春期撞到一起,这大概也有咒术师工作性质带来的助力。
伏黑惠的未来规划又不是当什么警察,作为一个普·通·市·民(重音),不违法犯罪、能遵守公序良俗已经是极少有人能做到的事,更何况他一直以“伏黑哥”之名镇压了神奈川乃至更大范围内不良少年的蠢蠢欲动,直接或间接地帮助了不知多少人。
这已经是太多人都做不到的事。
事实上,哪怕是警察,也很少有人打从一开始就对涉足这个行业抱有多么高尚的目标。
君不见小降谷当初是为了找人才追随小诸伏的选择进入警校,小阵平当初的理由更加刺头——为了揍警视总监一顿。
多年相处下来,几人对这对姐弟的生活环境多少有所了解,老实说,凭借他们曾经猜测到的、伏黑惠生父的身份,还有两个小孩一路缺少父爱母爱相依为命走来的历程,这两个小孩能以如今的三观站在他们面前,本就说明这孩子内心的柔软且正直。
只是伏黑同学习惯性地会对自己的评价过轻。
萩原研二盯着小海胆恼羞成怒的表情继续揉搓海胆刺,直到松田阵平不轻不重地拍了他一下,终于挣脱了诸伏景光桎梏的伏黑哥才终于从半长发警官的“魔爪”下艰难逃生。
咒力的来
源是负面情绪,同理,咒术师的力量来源同样可能是负面情绪。
——对心思敏锐细腻的十三岁小孩而言,这无疑会是一种心理负担。
紫眸警官耸耸肩,他们从没指望用对待警察们那一套高标准对待小孩,有些事他们或许能够做到,却没必要强加在性格、身份与境遇和自己完全不同的他人身上,这是来自警官先生们的体贴。
“像艾莲妮卡母子这样的存在,想也知道是少数吧?”警官先生轻飘飘地说,“特事特办而已,你之前就已经做得很好。”
伏黑哥之名在以神奈川为中心的区域扩散开的过程确实阴差阳错,而这小孩在咒术界的身份、他又为什么不得不突然成为咒术师、咒术界高层为什么对他既忌惮又信赖(小降谷和小诸伏漏出的口风)……萩原研二眨了眨眼。
或许小伏黑还瞒了他们不少,不过这涉及个人隐私,这部分他们没必要深究。
“所以说,小伏黑完全不必在意这么多嘛!”
听到风见裕也指挥着公安小步跑上楼,曾和这位警校前辈在警视厅公安部共事过几天的诸伏景光拉了拉兜帽帽檐:“我先走一步。”
临别前,他微微蹙眉:“零,你那边……”
和普罗米亚接洽是朗姆布置给波本的任务,如今普罗米亚落网,想也知道会作为危险分子被关进极难逃脱的公安专用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