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刚要走,村秀急声道:“奴才虽然愚钝,也知道不仅仅是这样,求格格明示!”
郭格格垂眸看着她,想了想,问身边兰芝:“今儿府医过来给侧福晋请平安脉,差不多也该出来了吧?”
兰芝抬头看了看天色道:“回格格的话,是差不多了。”
郭格格看了一眼村秀,对兰芝道:“府医回去是都要走这条路的,我先回去了。”
她说完,目光怜悯地看了村秀一眼,随即便转身走了。
村秀还想追上去,被兰芝给拉住了。
兰芝带着她到了一处假山后躲起来,不一会儿,就看着小太监引着府医往前院过去了。
兰芝从村秀手里夺过了香囊,绕出假山,自己上前去,笑吟吟递给府医行了个礼,语气随意又轻快地道:“小太监们不懂事,在府外采买的时候贪图这香囊样式好看,顺手捎买了这几只,回来孝敬姐姐们,我闻着味道不大对,万事还是谨慎些——您给看看呢?”
这不过是一件小事。
府医很客气地接了过来,将那香囊微微打开口看了看,就仔细闻了闻,过了好一会儿,神色严肃起来:“姑娘既然服侍在郭格格身边,还是不要佩戴着这样的香囊。香气虽然浓郁,但其中却有令女子难孕之香料,有身孕之人更要少接触为妙。”
仿佛一个晴天霹雳打下来,村秀在假山后,脸色顿时就苍白了。
府医又说了些什么,她已经完全听不见了。
怪不得。
怪不得明明会有争宠的风险,顾姑娘给香囊却如此的大方,毫不吝啬。
就连村秀自己,刚才都动摇了——想着顾姑娘对边格格,或许真的是一片真心。
原来真相是如此。
令女子难孕之香料——顾姑娘却把这样的香囊给了边格格……
她明知道边格格对她一片信任,自然也会把这样的香囊随身每天佩戴。
那是边格格啊……对她最好的边姐姐!
哪怕是不愿意分四爷的宠爱,也不必下手如此狠毒罢?
村秀慢慢攥紧了袖子里的手指,直到指甲掐进了皮肉里。
虽然边格格不得宠,但是肚子若是争气,哪怕是四阿哥偶然看见她,心血来潮,一次宠幸,也有可能怀上孩子。
郭格格当初不就是这样么?
所以,顾姑娘这是在……深深防备着边格格。
甚至,再往严重些说……若是这香囊天天一直佩戴下去,说不准边格格这一辈子就很难有自己的孩子了。
绕过假山,兰芝看了一眼村秀的脸色,笑了笑:“攀上枝头的人又怎能容忍身边有一点威胁?也就只有你们边格格那样的老好人,才始终把她当成天真纯良的妹妹!”
村秀背靠着假山,全身无力,只有指尖还有仅存的力气。
她握紧了手里的香囊,低声喃喃道:“我要回去……告诉我们格格。”
兰芝轻轻笑了笑,笑容里不无同情:“只怕你们格格未必会信吧。”
村秀僵在原地,眼里泛起了一丝苦涩。
兰芝说的没错——边格格对顾姑娘是全然的信任。
更何况村秀最近几次已经惹了顾姑娘不快。
便是村秀她自己回去说出了真相,边格格说不定也只是以为村秀在针对顾姑娘。
只会对村秀更添反感而已。
那……该怎么办呢?
兰芝伸手扶住了她,故意又替顾幺幺说话:“说不定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顾姑娘毕竟如今年纪还小,若是现在生育的话,少不得又要吃苦头——说不定人家暂时不想生孩子,才佩戴着那样的香囊。”
一拍手掌,兰芝继续道:“对了!若是这样的话,她不小心拿错了,将那样的香囊给了你们格格,倒也是可以理解。”
兰芝越是这样说,村秀越是摇着头:“不,不是!她便是有意的!这香囊,她只会给我们格格!”
兰芝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忽然道:“你一共拿了几只香囊?”
村秀木然地道:“好几只,这只是其中一只。”
兰芝点了点头:“你明儿再将剩下的几只香囊都给拿来,咱们再瞧瞧其中的成分,总得确定了才好——一只或许还能说是‘拿错了’,若是每只都是如此,也就是证实了顾姑娘对你们格格……”
村秀目光冰冷:“不必。我回去便毁了那几只香囊,断不能让它们伤了格格!”
兰芝看她神色愤恨无比,知道差不多到了时机,上前去便凑在村秀耳边:“急什么?傻子!顾姑娘如今颇受主子爷宠爱,连连承宠,却不愿怀上主子爷的孩子——假如她这样‘嫌弃’孩子的事情被主子爷知道了,你说,主子爷还有没有兴致继续宠爱她呢?”
村秀猛地抬头。
兰芝微微一笑:“侧福晋正在禁足;宋格格一颗心全在大格格身上;武格格总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们郭格格又怀着身孕,更不可能伺候主子爷了,如果顾姑娘失了宠——你说,这后院中,主子爷接下去会让谁侍候?福晋又乐意抬举谁呢?”
村秀张了张嘴唇,却没说出话来。
兰芝道:“既然打定了主意,做事就要抓紧——等到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