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后黑黢黢的一片,老神父的身影一下子融入了门后的黑暗中。
亚瑟犹豫了一下,还是抬步踏进了门内,仿佛进入一片深海,竟没有一丝光。亚瑟走进这无边的黑暗中,心中却没有丝毫恐惧。来到这个时空后,对任何奇怪的事他都见怪不怪了。他往前走了几步,清脆的脚步声回荡,他的确身处一个空旷的空间内。
可光在哪里?为什么没有光线?难道教堂的大花玻璃窗都被蒙住了?这里也太黑了。
亚瑟心中想着,觉得这里要有光。
这个念头一动,前方突然出现了一盏烛火,在黑暗中划开了一道口子。橘色的光团向外驱赶着黑暗,光团朝着亚瑟靠近,原来是那个形容枯槁的老神父点了一盏蜡烛。他是个瞎子,蜡烛当然是为了亚瑟而点。他摸着椅子朝这边一路走来,亚瑟借着微弱的烛火看着被照亮的地方,觉得似乎有些异样。
老神父走到亚瑟跟前,苍老的声音又在亚瑟的耳边回荡,“跟我来,跟我来。”
亚瑟一时分不清这声音是从老神父的嘴中传来,还是从别的什么地方传来。老神父已秉烛转身,朝着前方缓步走去。他穿的应该是软底的鞋子,走在教堂的地砖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亚瑟跟在老神父的后面,脚下踩出“哒哒”的声音。
亚瑟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借着前方如豆的灯火,他隐隐约约看到了上方教堂的穹顶和周围的椅子,总觉得和上午来时不太一样。此时,老神父停下了脚步,他举起手中的烛火向上,亚瑟抬眼望着烛火照亮的地方,是教堂的一面玻璃花窗。
玻璃花窗上画着一匹白色的马,马上坐着一个搭弓射箭的人,他的脑袋上戴着金色的冠冕,手中的弓箭指向远方。白马的脚下匍匐着赤裸的男人女人们,他们在向这位骑马射箭的骑士叩拜。这画的画功精细,马匹、人物栩栩如生,仿佛是真人一般。
亚瑟看得不禁入神,心中却想,上午在圣詹姆斯大教堂看到的玻璃花窗似乎并不是这个样子。
看完这一扇,老神父往旁边走了走,来到第二面玻璃花窗前,同样举起烛火向上。这面花窗上画着的也是一匹马,这是一匹红色的马。和白马的俊逸相比,红马更加高大雄伟,马背上坐着一个身材健壮,赤裸上身的大汉,手中举着一把大剑,须发如马鬃一般。在红马的脚下是一具具形状各异的尸体,他们身上要么插着刀剑,要么缺胳膊少腿,显然死于战争。
这面窗花向外散发着暴力血腥之气,让人不敢多看,亚瑟瞄了几眼就收回了目光。
第二面看完,老神父带着亚瑟继续往旁边走,来到第三面玻璃花窗前,这一面依旧画着一匹马,黑色的马。和前面两匹丰神俊朗的马相比,这匹黑马却瘦骨嶙峋,只有一双眼睛又大又亮。坐在马背上的是一个垂垂老矣,弯腰驼背的老者,仿佛随时要从马背上跌落下来。在黑马的脚下同样是一具具尸体,不过这些尸体都瘦骨嶙峋,明显是被饿死的。
这面花窗透着一股悲惨之色,越看越让人心怀悲戚,亚瑟竟感觉要流下泪来。
此时,老神父收回了烛火,领着亚瑟来到了第四面玻璃花窗前,当灯火照亮第四面窗时,一股森寒之气扑面而来。亚瑟看到,第四面窗花上画了一匹骷髅马。灰色的马骨森然可怖,在它脚下是一片白骨,形如地狱。而骷髅马上坐着的,却是一个身材矮小,身着红袍遮住面孔的小个子。从身形来看似乎是一个孩童,手里却举着一把比身体还要巨大的镰刀。
镰刀的刀锋上滴下鲜红的血液,和那身红袍成为唯一鲜艳的色彩,在灰蒙蒙的画面上显得尤为刺眼。
亚瑟盯着这红袍的小个子,觉得有些眼熟,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时,老神父转过身来,用那没有眼珠只剩一片灰白的眼睛望着亚瑟,他缓步走到亚瑟跟前,拉过亚瑟的手,把一样东西塞给了他。亚瑟接过一看,竟然是四张扑克牌!
“你是谁?这些扑克牌到底是哪儿来的?”亚瑟赶忙问道。
老神父却没有回答,他退了回去,退回到玻璃花窗前,嘴里嚅嗫着,沉沉地低语,他的声音又回荡在亚瑟的耳旁:
“…你为推罗王作起哀歌…我将你安置在神的圣山上,你在发光如火的宝石中间往来…遮掩约柜的基路伯,我已将你从发光如火的宝石中除灭…故此,我使火从你中间发出,烧灭你,使你在所有观看的人眼前变为地上的炉灰。”
老神父念了很长的一通,亚瑟只感觉声音在耳边来回荡漾,不知从哪里发出。当老神父念完最后一句时,他手中的烛火落在了地上,火焰向两侧窜开,大火瞬间熊熊燃起,将四面玻璃花窗照亮!火焰来的如此凶猛,亚瑟被热浪逼得连连后退,突如其来的火焰,把他的头发和眉毛燎掉了一点,而老神父已经被烈火所吞没。
火焰驱散了所有的黑暗,亚瑟这才发现这里并不是圣詹姆斯大教堂,里面的装饰截然不同,怪不得刚刚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这里到底是哪儿?管不了那么多了,火已经烧了过来,亚瑟照着门外奔去,火焰已经把凳子、墙壁、华盖通通点燃。
亚瑟感受到背后的热浪,加快了速度,一下子从大门冲了出来!冲出来以后他回头一看,发现整个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