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件大事, 则轰动了整个朝廷。
从边疆而来的信使, 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回都城,路上累死了好几只马匹, 才在宫宴快要结束的时候, 颤抖着手把八百里加急的密信递到姜郅皇帝手中。
“请圣上亲阅。”
他说完再也支撑不住身体, 头一歪倒在了地板上, 呼吸由深到浅,看样子是累到了极致。
姜郅眉头一皱, 油然而生一种不详的预感,也不在意这信使的失礼,随口吩咐道:“把他送去安置吧。”
“诺。”
两位宫侍上前一人抬头一人抬脚, 把信使抬了下去。
密信的信纸封口经过了特殊处理,姜郅此时也没多大的耐心去慢慢弄了,用着蛮力手一撕, 修长的手指轻轻抽出里边的细娟纸,仔细看了起来。
似乎每一回,皇帝大人看了都要勃然大怒, 这回也不例外。
他原本听到丹昭仪有孕后绿了的脸变得青黑青黑, 像是染上了一坛墨水, 笼罩着挥散不去的乌云。
自打重生以来,姜郅已经很久没有过这么大的怒火了。
信纸在手中被撕成碎片, 最后丢入火盆,威严低沉的男音缓缓开口:“给朕宣镇国大将军和于丞相进宫。”
一旁的祁太后担忧的站了起来,忧心忡忡的问道:“可是发生何事了?”
火盆里还烧着炭, 灼热的火光投射在姜郅面无表情的脸上,像是熏上了阵阵阴霾,显得有些可怖。
他拂袖而去,只留下淡淡的一句:
“齐国举旗三十万大军进犯我姜国边境了。”
轰——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如落地惊雷,把在场听到的人惊得头晕眼花。
“什么?!”祁太后眸中瞳孔一缩,往后退了几步,她养尊处优的面庞有些端不住,“齐国果然狼子野心。”
下边的臣子和命妇们开始出声议论着,谁都没想到年节的前一夕会发生这种事情。
皇后因为要养胎所以并没有出席,现场只有祁太后能稳住秩序,其他的妃嫔更不用说,坐在席上都不敢吱声。
祁太后头疼的揉了揉眉头,觉得自己离退休颐养天年越来越遥远了,她冷着眉下令:“肃静,今日之事,千万不可外传,哀家也不拘着你们了,大家都归去吧。”
吃瓜群众们:嗯嗯嗯,我们只跟自己人说。
……
齐国和姜国积怨已久,其历史来源已不可追溯,说多了不过是利益纠纷。
这两国的前身是大夏朝,后来大夏朝没落覆灭,那时候齐国的君主是最有希望夺得帝权的诸侯,哪里知道半路跳出一个小平民,把他嘴里的“肉”给抢了过去。
当时齐国君主正忙于和其他诸侯作斗争,哪里会把一个不足为道的小虾米放在眼中,然而等他斗完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晚了,姜国皇帝的势力早已成型。
最惨的是,他还打不过他认为的小虾米(。)
姜国皇帝顺利的把中原的大部分土地收入腹中,齐国君主落荒而逃,被逼至沿海地区苟延残喘,依靠着易守难攻的天然屏障线,龟缩在这一块小小的穷苦贫瘠之地。
若不是攻打下来的成本太高,与回报不成正比,再加上当时的姜**队也需要修养生息,说不准就没有如今的齐国了。
吃过当初挨打的痛苦,齐国君主开始重视军队武力值,靠着沿海贸易赚来的钱,把士兵们养得孔武有力,虽然本地资源还是一样贫瘠,百姓生活还是一样苦,但齐国国库可不穷。
他们对中原这块肥肉虎视眈眈,只等一个冠冕堂皇能咬下去的理由。
而姜国……卧榻之侧,又岂容他人酣睡?
***
御书房。
“简直是胡扯!他们齐国的大皇子走丢了关我们什么事!啥锅盖都乱扣,气煞老夫也!”
齐国出兵的理由,便是说他们大皇子被无缘无故扣押在姜国了,所以他们很生气(。)
镇国大将军听完情报,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他瞪着铜铃大眼,呼哧呼哧的朝姜郅单膝跪下,抱拳请愿道:“请陛下准许臣带兵前往边境,取下贼人项上人头,杀他们个片甲不留!”他这暴脾气,忍不住辽。
“唉,你这莽夫,就知道打打杀杀。”
于丞相捋了捋胡须,无奈的摇摇头叹气,他走到另一边同样朝着姜郅抱拳,“还请陛下三思,酷冬未过,天气严寒不易出兵不说,光是军粮一事,便是一个大问题。”
现在这个天气农民还没开始播种,更不用说收获了,虽然国库有存粮,但如果长期进行战争,军粮续不上就很致命,一句话概括于丞相的意思:打架劳民伤财使不得。
“哼,老匹夫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懦弱,人家都打上门来了,不打回去我姜国颜面何存!”
“臣建议先派遣使者去试探试探。”
……
姜郅闭着眼,听着两位老臣在御前争吵,吐沫横飞,他手指微曲,有节奏的敲在案桌上。
半响,他睁开眼,淡淡的道:“好了,朕知道了,容朕考虑一天罢。”
镇国大将军和于丞相闻言停下吵闹,不敢再多言,看看这位少年君主会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