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丽明净的餐厅,餐桌上色香味俱全的四菜一汤。
喝了一口板栗炖鸡汤,徐枝月对家中的保姆说:“坐下一块儿吃嘛,陈姨。”
“不不,我不饿。”陈姨在围裙上擦了擦手。
“这么多菜,我一个人哪儿能吃得完。”徐枝月嘟了下嘴,“那以后陈姨你别做这么多菜了。”
陈姨:“不多不多,你在长身体,营养要跟上。”
“我吃不完,每次都浪费。”徐枝月说,“一个人坐在这儿吃饭怪孤单的。陈姨不肯陪我吃饭吗?”
小主人都说到这份上了,陈姨再推辞就是不识好歹了。而且,照顾了小主人九年,她对这孩子是打心里的喜爱和心疼。
那年啊,扎着两个小啾啾的小女娃站在座机旁,几次拿起听筒却不敢拨出电话,扁着嘴哽咽着问:“为什么这周爹地妈咪还不打电话回来?”“陈姨,月月可以打过去吗?”“他们是不是忘记月月了?”
因为许太太两天前生产,喜得贵子,陈姨也不知道许太太徐先生有没有空余理会远在天边的养女,不知道小主人能不能拨去电话。
最爱的玩具和零食都止不住小主人的委屈,哄不了小主人开心。小女娃杏仁眼红通通:“他们是不是有了弟弟就不要月月了?”“月月好想爹地妈咪……”
“月月,这几天你真的不去那边吗?”陈姨迟疑地问眼前已是半大姑娘的小主人。
“那边”指的是哪里,两人心照不宣。
徐枝月将吐出的鸡翅骨放到骨碟,“不去。”想了想补一句,“我要趁着假期补补功课。”
陈姨:“可中秋……不和家人,许先生他们团聚吗?”
徐枝月:“要团聚,他们就飞过来呗。”
陈姨:“月月……”
“我就是随口一说。”他们一家三口怎么可能会飞到华国看她。徐枝月食指指腹在碗沿滑动,“暑假我才去过那边,国庆就不去了吧。”
原身和许炎峰夫妇及许小少爷,每年一般见两次,一次在寒假即过年,一次在暑假或中秋。
陈姨苦口婆心,“有机会还是要多和他们联络感情……”
“陈姨,最近我的学业退步了好多。”徐枝月神情耷拉下来,“我不想考太差,想成绩好看点,让爸爸妈妈高兴。”
“啊……对对,成绩是得搞好。”
“月月懂事了,要是许先生许太太知道月月这么用功,肯定会欣慰开心。”
陈姨被徐枝月的三言两语忽悠住,没再劝她去找许炎峰夫妇。
“补课找好老师了吗?还是要机构?要陈姨去打听吗?”
“找了。我们学校的,呃,老师。”
“找剑高本校的老师好啊,是一对一吗?”
“嗯嗯……”
……
国庆中秋双节假第一天,下午三点多。
徐枝月提前来到剑明高中校门口。岑格非厌恶“父亲”岑田和那个“家”,哪怕是假期也选择留校住宿。
空闲的门卫大叔刚和徐枝月起了个闲聊的开头,岑格非就从学生宿舍楼走来了。
“岑同学,这里。”徐枝月站在显眼的空地朝岑格非招招手。
“学校图书馆假期不开门吧。我们去哪里呀?附近的星巴克可以吗?”
岑格非:“随意。”
“就马路对面,走三四百米。我们现在出发吧?”
岑格非:“。”
店里人不算多,徐枝月选了个靠落地窗的角落,放下帆布单肩包。
“我去点单,你要喝什么?”
岑格非:“不喝。”
徐枝月在点单台报了自己要的半糖摩卡星冰乐,点点下巴,再加一杯香草拿铁。
“许枝月?”
听见有人喊她现在顶着的名字,徐枝月转头。
是几个打扮得挺潮的同龄男生。其中背红色涂鸦黑底胸包的男生冲她道:“一个人啊?”
“不是。”徐枝月认出他是班上的同学,叫廖华凯。
他和同伴桌上的饮料喝得七七八八,都站着,大约正要离开。
“一起去玩吗?”廖华凯拇指划到肩膀高,往出店门的方向一比。
徐枝月摇摇头,暗忖,他们有这么熟吗?
正好饮品做好了,徐枝月朝似乎仍有话要说的廖华凯略一点头,走回较偏僻的角落座位。
依稀听到背后他们的对话。
“这女的谁啊?”
“许枝月,我们班新来的。”
“长得可以啊。”
“那当然,我们私下新评出来的班花……”
“级花都绰绰有余……”
徐枝月出门带的是数学课本和练习册,最近的月考试卷夹在里面。
“先帮我讲讲卷子吧?”她指向一道做错的选择题,“这个怎么解呀?”
岑格非提笔在空白的稿纸上刷刷写出解题过程,推到坐在左侧的徐枝月的面前。
步骤清晰,简明扼要,扫清了徐枝月的疑惑,“呀,原来用的是这个方法。”
“亏我设未知数算半天……”
“你好厉害呀~再帮我看这题。”
是一道难度比较大的填空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