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她太难了》/奎奎因因
岑格非和徐枝月都不是圈子大、爱社交的人。春末夏初,百花妍楚,他们在私人海滨举行了宾客极少但盛大独特的婚礼。
岑格非的父母非常大方,给儿媳妇徐枝月赠与了岑金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
奶茶店的生意保持着良好的发展态势,在整个市的奶茶爱好者圈子里打响了名气。开业一年多,徐枝月凭着这份收入,攒够了一套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小二居的首付。
在二十五周岁这天,徐枝月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比结婚前得到的岑格非送她的园林别墅时更高兴。
奶茶店的运营步入正轨,徐枝月这个老板不需要每天操心出力,轻松了许多。
某天,徐枝月和叶莎逛完商场,家里司机载着她回到车库。看着一辆辆型号各异的私家车,徐枝月突然萌生了考驾驶证的冲动。
回到家上网搜索出几个本地驾校,浏览了几十分钟相关信息,徐枝月挑选出其中一家,雷厉风行地联系上驾校工作人员,表示要报名。
第二天早上,徐枝月带着证件照去驾校办公室,很顺利地办完手续。
岑格非半年前掌控了岑金集团的大半实权,自己本身又有一手建立的跃知集团,每天要决策的事项非常多。
但尽管再忙,只要岑格非不是出差在外地,每天都会在晚上六点半前回到有徐枝月的家。
笃笃。岑格非敲了两下房门,径直步入,走到徐枝月坐着的椅子旁。
“怎么上来啦?”徐枝月的视线没从手机屏幕离开。
“眼睛别离太近。”岑格非顿了下,“你要学驾车?”
徐枝月:“对啊,你怎么知道——哦忘了,小傅(司机)会向你汇报。”
岑格非缓声:“出行有人接送,为什么要自己学?”
“多会一项技能不好吗?”徐枝月理所当然地,“每次都让小傅去这去那,多浪费人力。”
岑格非温热的手掌抚摸她柔顺的长发,“这是他的工作。如果我有空,也可以当你的司机。”
“不要,我要自己学开车。”徐枝月觉出些味来,眼皮撩起,“你不希望我学车啊?”
岑格非沉默几秒。
于是徐枝月知道自己猜中了。
“为什么不乐意让我学车啊?”徐枝月搞不明白,“我学车对你有什么坏处吗?”
岑格非半敛黑直的眼睫。
“……难道你打算占用私吞你妈送给我的那辆车?”徐枝月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个理由了。
岑格非按了下额角,“不是。你要是喜欢车,我名下的也都可以送你。”
“那你说说,为什么不支持我学车。”徐枝月清润的眼眸瞪他。
晚风一阵一阵地弹拨米色窗帘,壁架上的香薰机发出咕噜咕噜的轻响。
阳台的月季在夜色中坠荡了一片花瓣。
“你干嘛不回答啊?喂?”坐着的徐枝月抬手戳了戳岑格非的侧腰。
岑格非略扯了下唇角,“因为我不放心。”
“不放心什么?不相信我能学得会开车?”徐枝月几乎没经过大脑地。
过去的一个多小时,她学记科目一的法规内容,把本就不聪明的脑袋搞得已经有点昏胀。
岑格非:“不是。”
徐枝月:“那是为什么?你倒是给个理由啊?”
“……”岑格非闭了闭眼,“我没法忘记高三暑假你遭遇过车祸。”
他没法忘记自己未失忆前的痛苦与无望。
让她自己坐车出行,他都不放心,更遑论让她开车。
拥有了她之后,他更加无法想象失去她。
如果不是怕她恨自己,岑格非甚至希望她天天待在家里,不去别的地方。这样就不会再有发生意外的可能。
没法忘记她遭遇过车祸……徐枝月再次戳向岑格非侧腰的手顿在半空中,脸上的表情消失不见,只有红润的唇半张着。
高三毕业后的“车祸”给他留下了这么深的心理阴影吗……也是,当时她在大家口中都已经“死”了……
“其、其实,”徐枝月的鼻腔有些发堵,“当时我……!”
喉咙仿佛被掐住,后面的“没有遭遇车祸”根本说不出来。
这个体验徐枝月不陌生,和当初她试图告诉岑格非“这是一本里的世界”时一样,有无形的法则在禁锢。
她曾经尝试过各种方法,写纸条、打字发消息,甚至唱歌,只要涉及到这个世界的“真相”,统统会被消抹。
可恶!徐枝月又沮丧又愤懑,上半身往前瘫趴在书桌,“唉——”
岑格非以为她是因为他不赞成而生气,按了按额角。
桌面上月亮形状的小时钟里,秒针走了一圈又一圈。
岑格非低叹了一声,“……你想学就学吧。”骨节分明的大手穿过徐枝月的腋下,像哄小孩似的将她揽抬起来。
“车我肯定是要学的。”徐枝月嘴硬,秀眉仍耷拉着。
岑格非拇指揉了揉她的眉头,“嗯。”
徐枝月:“我特别想要告诉你,我当时……”再次被消音。
岑格非:“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