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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坐在床榻之上,脸色是病态的惨白,身上裹着绷带,却是精壮结实,每一条肌肉都充满了力量,身上连一丝多余的赘肉都没有,他单腿曲起,一只胳膊随意的搭在曲起的膝盖上,一双死灰色的眼眸,充满了冷漠与讥讽,残忍地盯着那几个破门而入的打手看。
而他的身边,一个女人身上盖着薄的被子,懒洋洋地侧躺着,长发如海藻一般浓密漆黑。
她漂亮的简直让人移不开眼睛。几个打手看到她之后,竟是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心中只想到:这世间竟有如此美丽的女人?她难道真的是从天上下来的仙子不成?
而这美丽的女人半眯着眼睛,懒洋洋的打量着他们,脸上倒是连一点惊恐的表情都没有。
男人身子动了动,似乎要护她,又伸手理了理她的头发,开口道:“你不是要叫我看看你的本事?”
打手们面面相觑。
也不只是哪一个打手,壮起了胆子朝里头冲了过来,就要杀死男的,抢了女的,踏出几步之后,整个人周身却忽然烧起了蓝色的火焰,连哼都没哼一声,他就化成了灰,连身上带的刀都化成了灰烬。
再看那榻上,他们竟是连动都没动一下。
空气有瞬间的凝滞。
下一秒,恐惧就爬满了打手们的心,他们一句话都不说,忽然转身就要逃命,那女人却如同鬼魅般的出现在了门口,关上了门,堵死了他们的逃生之路。
女人嘴边还挂着微笑,她说起话来,倒是带着一点温柔的沙哑之意。
只是在这种情况之下,越温柔的话越吓人啊。
她和颜悦色地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打手们扑通、扑通地跪倒,倒豆子似得全说了,在性命面前,忠心不值得一提——而且他们和暖香阁之间,又有什么忠心可言呢?
李鱼听了,倒是没什么反应,倒是一点红每听一句,脸色就黑下一分。
花楼他没去过,不过光是想想,也知道女人进了花楼有多惨。他们这几日在点翠镇逗留,竟不想让她被花楼老鸨这种脏东西给盯上了。
他从榻上起来了。
从榻上下来的时候,他顺手拎起了自己好几天没穿过的上衫,把衣服拢好之后,又反手提起了自己的剑,慢慢走到了为首的那个打手跟前,冷冰冰地道:“暖香阁在哪里?带路。”
李鱼挑了挑眉,道:“我去就好,你受着伤,何必要去?”
一点红冷冷道:“你的本事的确大得很,只这一桩,活儿我干,不许同我抢。”
李鱼笑了,道:“好呀,不过我也要去的,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喜欢干这种欺男霸女的恶事。”
一点红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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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香阁,顾名思义,是个夜夜笙歌的地方。
夜晚的花街,亮着一盏盏灯笼,灯笼有金有红,是全点翠镇最亮的地方,像是以红花金屑填满的地上银河一般,女人的娇笑声与男人放肆的大笑、浓郁的酒香一起,织成了一片暖香。
这就是暖香阁,令男人乐不思蜀,女人遍体生寒的地方。
一个打手战战兢兢地走着,有眼尖的人已认出了,这人乃是暖香阁的打手,从前是个地痞流氓,在翠羽山庄学过几年武功后被赶了出来,从此成了暖香阁的第一打手。
此刻,这打手却畏畏缩缩、战战兢兢。因为他的身后正跟着一对男女。
男人的脸并不甚英俊,但身姿修长挺拔,身上裹着江湖人惯爱穿的短打劲装,腰间挂着一柄闪着青光的无鞘薄剑。
而那女人却是有着倾城之貌,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衣裳,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柔软的衣料随着她走路的动作而轻轻摇曳。
女人从不会来这一条街,这条街上的女人都是花娘。
但没有人敢靠近这个绝世的美人,因为本能告诉这些男人,靠近这个女人,很危险。
靠近虽不能靠近,但还有有人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美人看,他喝了不少酒,眼睛里又贪婪、又没有丝毫的尊重可言。
拉着那个女人手腕的男人猛地测过头来,冷冰冰地瞪了他一眼,死灰色的眸子里亮着森寒的剑气,喝醉酒的嫖|客吓得一个激灵,身上竟是生生地被吓出了一声冷汗。
他立刻收回目光,根本不敢再看那美人,缩着身子跟个王八似得。
一点红冷哼了一声,不屑地收回了目光,继续一步步朝着那暖香阁走去。
而暖香阁的老板,此时此刻正温香软玉在怀,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靠近。
开花楼的,其实一般都是男人,老鸨只是一个“掌柜”的定位罢了,暖香阁的老板,是个书生样的男人,名叫崔旭,他病恹恹的,眼下两片乌青,一看就是一副纵/欲过度的肾虚样子。
崔是大姓,点翠镇上的人,姓崔的多了去了,崔旭和崔万罗乃是远的不能再远的亲戚,其实根本也就没什么关系了,只是他脑子活络,又是个心黑手狠的东西,搭上了翠羽山庄的关系之后,就开始做这种肮脏生意,还真叫他把生意给做起来了。
女人的一切都是能榨出油水来的,托她们的福,崔旭自开了这家暖香阁,便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