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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红:“…………”
一点红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听着听着,就觉得有点变味了,再联想到那街头巷尾的说书先生唾沫横飞的描述那炉鼎女奴有多么多么媚骨天成,被无数人抢来抢去,哭哭啼啼泪洒江畔。
一点红继续:“…………”
他额角的青筋都忍不住开始突突突了。
然后他又看到了李鱼纯洁的大眼睛。
一点红忍不住开始反思自己,为什么那天偏偏就会路过那个茶楼,听到那段说书呢?又为什么会在此时此刻开始想一些很不正经的东西呢?
明明李鱼这么纯洁的在说正事!
他脸色铁青,表情也阴森森的,额角的青筋一条条暴起,简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只苍白纤细的手忽然慢慢地过来,慢慢地用两根手指捏住了他的衣袖。
一点红惯常穿劲装疾服,这种衣服适合江湖人行动,自然不是宽袍大袖,手腕处收的极紧,李鱼这么一捏,她弯曲的手指就轻轻擦过了他的皮肤。
他浑身一怔,抬眸看李鱼。却见美人的表情里似乎也带上了几分无措,这幅样子,活脱脱像是那天他刚从重伤之中醒来时她的表情。
她有些无措地说:“……你是不是生气了。”
一点红忽然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低哑地道:“没有。”
……他当然没有生气,他只是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奇怪、说不出的微妙。
李鱼却忽然又瞪他一眼,道:“你就算生气了,也总会说没有,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又口是心非!”
她的声音并非少女般的清甜,而是带着一种成熟女人的慵懒劲儿,此刻嗔怪起来,竟是显得格外的娇媚,格外的动人,叫一点红听了,简直连骨头都觉得酥了一半。
那一点点诡异的不舒适感,就这样一瞬间烟消云散了。
他望着李鱼,一字一句道:“我若生你的气,你就把我的皮骨都拆出来,再吃一遍。”
一点红话很少,但他若是开口,就绝对是一诺千金,此时此刻他如此发誓,是因为他真的就是这样想的。
李鱼一怔,立刻道:“不许这么说!”
一点红定定地盯着她看。
李鱼道:“我已害过你一次,又怎么会……害你第二次。”
一点红道:“你吃我的血肉,就好似这人每日都要吃五谷杂粮一样,是也不是?”
李鱼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自恢复了妖力之后,她还真的有了切实的感觉……那就是自己充盈的妖力,一点一点的被死气所吃掉,每吃掉一分,她就变得孱弱一分,等她没有盈余的妖力之后,她就会变成刚穿过来时候的那样,孱弱到连走路都轻飘飘的。
没有人会喜欢这种感觉的,这种感觉就像是把衰老的过程放快了百倍一样,叫人又恐惧、又痛恨。
可她的确提不出要再咬一点红一次的要求,因为上一次他能活,是因为侥幸。
他的命……的确很重要。
可一点红却并不这么认为。
……其实因为“炉鼎”这个称呼生气过后,他瞬间就回过味儿来了。
她说他是这世间难得的炉鼎之身,血肉富含天地之力,她因遭人暗算,无法食他人血肉,唯有他……
唯有他,能令她恢复妖力,不至于孱弱致死。
当时当刻,一点红的心中便是一动,已有些蠢蠢欲动起来。
可看李鱼这幅样子,她太自责那次差点把他弄死的事情,是一次次地承诺,她绝不会再对他下手,绝不可能再喝一口他的血。
一点红心中冷笑道:不行。
他看过她孱弱得快死的模样,这般美丽的人,毫无生气地窝在马车里头,每日都在昏睡……她的性子其实并不娴静,反倒是活泼、大胆的,困在那样一副孱弱的身体里,似是要把她的精气神都要给耗光了。
一点红已将李鱼瞧进了心里,他这个人,对无关之人冷漠至极、也残忍至极,可对着自己放在心上的那个人,却是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的。
如此外冷内热之人,如何能在明知道解决之法的情况下,还看着心爱之人一日日孱弱、一日日饱受折磨呢?
绝不可能。
而且,她只有他,她只有他。
就像着了魔一样,这个想法在他脑子里盘旋不去,让他的血都瞬间热了、骨头都瞬间酥了。
只是他的面上,却仍是不显山露水,昨天夜里的那场试探,已让一点红很明白了,这女人她就是个假把式,平日里大胆的很,一旦他显出一点点动真格的样子,她瞬间就缩了。
没关系,他有耐心,也能蛰伏。
一点红笑了一笑,非常平淡地道:“既然如此,你吃我的血肉,又有什么不对?”
他语气平淡,竟连心跳也是一下一下稳定而有力的,即使是五感敏锐的李鱼听到了他的心跳声,也好似他说出的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而不是什么以性命为饵的……危险之语。
看着李鱼惊愕的表情,一点红心中又叹,心道:一点红啊一点红,你这份胆识,竟有一天用在了美色之上。
可李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