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昭如玉心重重沉下,眼若死灰般的望着渐行渐远的秦云舒。 之前,她还能自我安慰,云舒为了她好,有苦衷才不帮她的忙。可现在,分明就是云舒叫她去找宫女服。 她明白了,就是不想帮她!这么多年了,一向听她话的秦云舒,居然…… 不行,她必须缓缓,如果没了这层依靠,她以后怎么办? 而此刻,秦云舒正好借了琉璃公主的手处置昭如玉,索性福身行礼欲拜别楚凤歌。 可当她脚步一转进入另一侧安静小道时,身后却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偏头看去,竟是楚凤歌,他追上来了,面上带着温和的笑看着她。 难不成他和她同路?不对,这是通往女眷厢房的,如果他要休息,该去相反的方向。 “舒儿妹妹。”楚凤歌率先开口,随即几步上前,拉近和她的距离。 秦云舒身体自然反应,后退几步,福身道,“殿下,您若要赏花,该去园子才是。” 楚凤歌见她如此拘礼,眸里露出一抹深思,“舒儿,我比你年长几岁,也算一起长大,怎突然与我生疏了?” 肯定的说出生疏两字,秦云舒没有想到他这么直接,毕竟上一世,他的所有真正想法全部藏着掖着,面上的一切全是假象。 “舒儿,我哪里做的不好,你直说便是。虽然我是皇子,可私下里你和我相处,有见我端着皇子架子没?” 话落,他倏然上前,扬手就要握秦云舒的手。 宽大手掌就要触到秦云舒,她连忙福身,楚凤歌的手就这么僵僵的伸在半空。 “殿下,你这是哪里的话。你我都大了,事事都要考虑,何况宴会时分,被旁人看到,终不好。” 话说的委婉,意思却很明显。 楚凤歌狭长双眼微敛,随即笑道,“我倒希望你和从前一样,跟在我后面,一路喊着太子哥哥。” 话落,他也不等秦云舒回话,手抬起朝她比划几下,“时间过的真快,一眨眼,舒儿成大姑娘了,与我生疏起来。” “殿下,这话说的好像你大我很多岁一样,你不也长大了?过不了多久,皇上要下令替你纳妃了。” 秦云舒倒是盼着楚凤歌快点娶妻,但她也知道,如果按照上辈子来,楚凤歌到死也没有太子妃,只迎了两房侧妃。 “舒儿说的是,的确该成婚了。” 楚凤歌眼角含笑,出口的声音却是淡淡的。 见他自己都这么说了,秦云舒干脆道,“今日来了那么多府门小姐,各个貌美如花,我就不打扰你了。” 话落,她也不去看楚凤歌如何,转身快步走了。 而这句话却叫楚凤歌怔了怔,舒儿真的对他没那心思,一个劲的将他往外推。 可那些女子,比起舒儿,他怎看的上?牡丹看多了,即便觉的空谷小花清新,到底登不上台面。 何况,他的母后早逝,裴后不断将娘家人塞入朝廷。他现在能仰仗的,也就父皇对母后的一丝丝想念以及秦府。 舒儿若不嫁他,也是要嫁别人的,这么好的势力不给他,难不成便宜别人? 此时,秦云舒走的飞快,等确定楚凤歌没追来时,她才放慢脚步。 也怪她不注意,竟碰上楚凤歌了,他这个人,一点都不能靠近,连带秦府也要远离。 等得了空,她要好好的和父亲说。 咚——,正思虑间,后背突然一痛,随即又是咚咚咚——,脚下出现一枚碧青圆润的果子。 有人趁她不注意,用果子砸她呢! 秦云舒秀眉拧起,正要看是谁时,一道透着痞意的男子笑声从头顶响起。 她没有听错,的确从头顶上方传来,循声望去,只见一身紫衣云袍的年轻男子坐在树上,手里拿的就是碧青果。 乍一看,她没认出是谁,直到,哐—— 树上的男子猛的利落跳下,稳稳当当的停在她身前,这下,她完全看清他的面容了。 大齐最年轻的郡王,楚连城。十几年前,老郡王为保护皇上捐躯,从此,他便承袭爵位,一直以来都被厚待。 以至于现在痞意满满,用闺秀圈的话来说,妥妥一个浪荡纨绔子。 可秦云舒知道,就是这样被人轻视的浪子,没有父母只有空空一个郡王位的楚连城,秦府大难她逃命时…… 他明明发现了她,却指挥士兵去了另一条路,之后单单一人跨马而下走到她的面前。 “我身上有五两银子,你拿着吧,抄近路去平阳。那边我有挚友,可以帮你一把。” 她和楚连城没有过深的交集,她不懂,在这节骨眼上,为什么要帮她? 可她还没问,他便快步上马飞快走了。虽不知缘由,但她始终记得那五两银子。 之前和他初见,他就戏耍她。曾经,她很生气,端着嫡女架子狠狠训了他一顿。 不曾想,今生见面,仍被他戏弄了。 “秦云舒,小爷我今天是不是特别风流倜傥,你竟看傻了?”楚连城痞痞的笑了起来,故意撩了撩额前头发, 秦云舒没有拂了他的面子,顺着说道,“京中谁人不知,楚郡王的貌相比女子还要美。” 瞬间,楚连城身体僵了,面色也跟着变了,“你会不会夸人,不会夸就别说话。” 没有男子喜欢拿来和女子比较,说他这貌相,也是随了他倾国倾城的母亲。 秦云舒淡淡一笑,又望向他手里的果子,“你偷袭砸我,我们就算扯平了。” 楚连城看她不生气,有些惊疑,仔仔细细的打量起来,“世人都说你孤高,我瞧着不像。” “世人还说你纨绔子呢!” 被这么一说,楚连城又没了面子,“你嘴巴怎么那么毒?我哪纨绔了,是那些人禁不起玩。倒是你,比较好玩。” 说着,他朝她魅惑的一眨眼,唇角扬起,漾出宛若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