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内,谢煜正和秦太傅相商乡县一事,今日朝堂议论的重点。大局已定,而今商量一系列举措。
本要谢凛亲自登府,碍于局势,所有朝臣盯紧了他,所以不能前来,只派了谢煜。
秦太傅静静聆听,虽不多话,但内里分析透彻,提出的建议十分受用。
玩世不恭的性子,商讨正事有理有据,思路清晰。这点和他年轻的叔叔有几分相像,不愧是谢家子弟。
“秦太傅,您觉的如何?”
长言落下,谢煜笔挺的站立一旁,本是轻挑的桃花眼透着几分肃穆。
秦太傅就要应答之际,厅外突然传来轻柔的女子声,声音极小,话音中甚至透着几分颤意。
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小姑娘,一双杏眼怯生生的瞧着,有些尴尬,又有点不知所措。
秦太傅一时半会想不起是谁,直到她小步子走进,福身行了一礼,“大伯,蝉儿听闻您下朝回府,特来请安,不知您有客人。”
声音越来越轻,瞧到后面索性低头看地,按照嬷嬷教她的说辞,一字不差全说了。
接下来,她就不知怎办了,干干的站着,根本没看谢煜,只知道那是一个年轻公子,家世不低。
至于样貌,她愣是没看,半点都不敢。
秦太傅这下明白是谁了,弟媳唯一的女儿,现在请安真不是时候,就要摆手叫她退下时——
一道男子轻笑声响起,眉眼间的肃穆稍纵即逝,桃花眼略略眯起,又成了众人熟悉的模样。
这样的笑,透着十足磁性,令人酥麻,秦蝉更紧张了。为什么母亲唤她来,却不陪她一道?
嬷嬷碍于身份,没有命令不能随她进正厅,留她一人,无比拘束,恨不得挖个洞,立马遁了。
“秦太傅,这位小姐莫不是二房的?”
谢煜早已猜出大半,甚至知道她是二房嫡出姑娘。否则,换做庶女,除非吃了豹子胆,才敢在会客的时候出现。
这请安,请的很有意思。他见多了女子,胆小多半是装的,这种骨子里的,第一次见。
“正是,二房嫡出小姐,单名一个蝉字。”
既已问话,到底是自家人,秦太傅简单一语介绍。
谢煜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随即笑道,“在下没记错的话,秦府只有两房,必定相爱相亲了。秦大小姐不喜说话,谢老夫人寿辰那日,不如带着这位,也好解闷。”
此话一出,便是邀秦蝉参加寿辰了,如今谢府蒸蒸日上,能被邀请的都是达官贵族。
秦蝉知道这位是谢家小公子,老夫人就是他的祖母了,为什么要她去?
那天肯定很多人,她不习惯,来不及多想,她就要回绝。
然此刻,却听大伯——
“也好,你父亲昨日就和我提起,你这性子需改改了。令你大姐带你见见世面,有她在,你莫怕。”
秦太傅首肯,这事便板上钉钉了,秦蝉只觉的肩上担子极大,又无法拒绝,只能小声道。
“一切依伯父所言。”
“嗯,下去吧。”
秦蝉轻嗯一声,如释重负般缓了口气,转身就走,出厅堂的那刻,步伐瞬间加快,仿似逃跑般。
秦太傅见后,暗自摇了摇头,自小就这样,想改似乎不容易。
“坊间传言不假,秦家向来出美人。”谢煜唇角扬起,轻轻笑着,仍看着秦蝉离开的方向。
侯在厅外角落的刘嬷嬷全听了去,立即捂嘴偷笑,赶忙往二院去。
天大的喜事,谢家这位小公子看上三小姐了!不然,怎主动提出参加自家祖母寿辰一事,还夸长的美呢!
很快,二夫人就得了消息,当即笑的合不拢嘴,双眸晶亮,她没想到事情发展的如此顺利。
“原来那位是谢家公子,谢家啊,名门望族!我的蝉儿,真真好福气。”
方佟太激动了,一边说一边握住刘嬷嬷的手,再次追问,“他真夸蝉儿美了,还要她去谢老夫人寿辰?”
“是,我听的仔细,分毫不差。三小姐都走了,他还盯着呢!没主动都这样了,倘若三小姐刻意接近,秦府很快就要办喜事喽!”
三样两语,将方佟哄的晕头转向,更加喜不自胜了。
“谢家那样的门庭,蝉儿的嫁妆少不了。大哥最亲的侄女,也见不得她委屈。到时候,不用我开口,他就主动为蝉儿多备嫁妆了。”
简直天大的喜事,就算秦云舒,也不一定嫁到那么好的人家呢!
“夫人,三小姐需要大胆一些,谢小公子那块肥肉,多少人盯着。我往二院走的路上,听到好多丫鬟议论,这事已在府内传开了,庶出的那些小姐,歪心思就是多。”
听到那些妾室,方佟原本喜色的脸瞬间沉下,唇抿起冷哼道,“她们算什么,谢家会要个庶女?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话落,吱嘎——,屋门开了,一夜未回正房的秦衡回了。
方佟面上更冷,嗖嗖的眼刀子扫着夫君,“呵,又歇在哪个小贱人屋里了?”
秦衡素来不喜他这样说话,那些妾室出生卑微,好歹温言细语,哪像她一口一个小贱人,粗鄙不堪!
这里不是江南,事情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