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秦云舒已入秦府,走在宽敞的大道上,转过拐角踏进小道前,忽见正厅中端坐的父亲。
眉头拧起,桌上放着几个方形红盒,这是怎了?
存着疑惑和担心,秦云舒身形一转朝厅堂走去,到了厅门前,故意加重脚步声。
秦太傅这才缓了神色,向她看去时,和往常一般微笑,“舒儿。”
秦云舒踏过门槛,视线落在红盒上,这是礼盒,不知何人所送,包装十分精美,从外形看,便知上等货。
“烫手山芋。”
四字,低沉不已,紧接着,她便看父亲摇头。
“思来想去,那本字帖不能要。”
突然说出这么一句,秦云舒一时没反应,字帖?
想到是何物时,她立即上前拽住要走的秦太傅,“这些也是萧总兵送的?”
在雪营,他赠了一棵人参,现在又亲自给父亲送礼,偶尔几次,尚可。接连这样,难道他要……
思及此,秦云舒心跳忽的加快。
“你怎脸红了?”
秦正原想着诉说担忧,见女儿这般,疑惑顿生。
“是不是热了?还没开春,风里透寒,不该啊。”
话落,秦正扬手往女儿额上探去。
秦云舒立即后退一步,转身看向礼盒,依照父亲的性子,多半要退回,不如……
于是,她扬手对准几个方盒。
“舒儿,作甚?”
秦太傅急了,这些东西,他都要退回去啊。
快步上前,已经来不及了,全部拆了,清楚的瞧清里头东西。
雪莲,何首乌等等,都是滋补佳药。
秦太傅顿时不说话了,送这么多补气的,难不成认为他老了,不中用了?
“萧总兵普通出生,这些东西,在世家眼里,虽珍贵,并未太稀罕。于寻常百姓,有的甚至一辈子都没见过。”
寥寥几语,秦太傅先前的想法顷刻间消散。
的确,在萧瑾言那,这些东西,在他眼里,都是最好的。
一颗诚挚之心,却叫他想成那般模样,实在惭愧。
“罢了,收下。”
“就放在庄姨娘院中,她炖补的汤料,十分好喝。”秦云舒一边说一边收拾起来,眉眼也跟着扬起。
秦太傅越看越不对劲,他收下萧瑾言的礼物,女儿怎这么开心?
到底什么意思?难不成……
瞧着特老实的武将,靠自个儿本事一步步往上爬,在朝堂说话,也有几分威慑。
却是暗地里,给女儿下了**汤?
眼看女儿抱了一堆礼盒就要往外走,秦太傅忙出声拦下,“慢着。”
秦云舒回头,“怎了?”
“莫不是因他送了好些礼,样貌招人眼,身姿亦是挺拔威风……”
还没说完,就被女儿笑声打断,只见她扬着红扑扑的脸。
“萧总兵确实不错,我去庄姨娘那了。”
一语落下,秦云舒抬脚就走,不一会出了厅堂。
秦太傅震在原地,步子移不动分毫,女儿由他一手带大,从未在他面前说过哪个男子好。
现在却说,萧总兵很好,意味着什么?
意识到女儿的心思,秦太傅震惊许久,平静下来后,思绪一连几转,很多细枝末节串联起来。
怪不得萧总兵从不去朝臣府邸,却好几次入秦府,每次带礼物,更寻到名家字帖特意送来,正中他下怀。
想必他的喜好,也打探清楚了,虽出自寻常人家,可做事紧密有序,一步步朝着目标去。
看舒儿的样子,已经被他迷住了。所以,下一步就是……
思及此,秦正眉头皱起,撇开朝局,事关女儿终身幸福,必须谨慎对待。
不过有一点,该夸夸萧瑾言,瞧上他秦正的女儿,有眼光。
没多久,秦正走出厅堂,唤来王管事,吩咐道,“去集市采买栗子,务必大且新鲜,色泽分明,挑一箩筐送到萧总兵宅中。”
王管事讶异,竟送栗子,不太好吧?
府邸购买而来,为做栗子炖鸡,自家人吃没事,可送人,实在是……
大齐俗语,栗子,寓有打人之意,且专是众人面前,以手击打额头,不给人面子,先给一个下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