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笔挺站立,依礼朝几位太史行礼,恭敬不已,“大人行事,属下怎知?”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找匹马来,套上缰绳,将车厢拉回去。
这么大一个,停在宫门不远处,像啥?
到时候出来一个朝官问一个,一来二去,都知道谢大人自个儿骑马走了。
“也是,谢大人做事,平常人素来猜不透。”
几位太史摸着长白胡子,笑着说了句,随后相继离开。
此时,四皇子京中私宅
兵士腰挂佩剑,笔直的站在朱红色大门两旁,目视前方,不苟言笑。
只听马拉缰绳,蹄踏飞驰,抬头看去。
马已停下,穿着玄色衣衫的男子坐于其上,器宇轩昂。
见其风姿,必不是一般人,兵士不敢怠慢,拱手以礼,恭敬问道,“请问……”
“你家主子屡屡邀我至此,如今来了。”
掷地有声,话落翻身下马,步步稳沉,直朝宅内去。
见他这般气度,兵士没有强硬阻拦,可是,没有殿下命令,外人不得私自进出。
“快快让开,大人,请。”
此刻,另一名士兵从宅内走来,敬意更重,是宅中守卫统领。
两名守门士兵不敢阻拦,忙退开几步,躬身相请。
“殿下已等候多时。”
谢凛不发一眼,径自走入,玄色衣摆随风荡起,从大道进入正厅。
厅中早已备下好茶,四周守卫全部遣退,四皇子一人站在厅中,见谢凛远远走来,眸中神色渐渐加深。
他邀谢凛多日,从来都是拒绝,这场拉锯战,似乎不想卷入,或许该说,持观望态度。
可他相当清楚,朝中其他朝臣可以不拉拢,谢凛必须在内。
兵权尽在手中,百万大军,雄虎生威。朝中文臣空有言辞,不足为惧,可他知道,夺政容易,守护难。
掌握武力能获取胜利,但治国,需靠内阁相助,安抚民心。
所以,他要拉拢谢凛。
“殿下。”
冷然一声,只有称呼,并未旁人素有的恭敬。
四皇子挥退守卫统领,随后递上茶盏,面色淡然,眸底波澜不惊,“谢大人,既然来了,本殿是否可以认为,答应了?”
谢凛接过茶盏,并未喝,轻轻放在桌上,双目直视,低沉不已。
“就看殿下有多大诚意。”
他知道,这个选择他迟早要做。即便现在不是最恰当的时机,大皇子倒台,除了三皇子和四皇子外,其余皇嗣年纪较小。
直击要害,没有拐弯抹角,四皇子却知,这样说就证明,他今日就要做出选择。
“谢大人,有何要求,不妨直说,只要能做到,都会满足。”
谢凛轻笑,“条件很简单,但执行起来,不容易。若做不到,殿下尽可不应。”
话音落下,四皇子眉头几不可见微皱,到底什么条件?
疑惑中,只听沉郎的男子声响彻耳边。
“条件只有一人,太傅之女。”
听闻此言,四皇子眉头忽的一跳,眸色瞬间暗沉。
这个女人,萧瑾言早已相中,为了娶她,违抗他不少命令,更付出巨大努力。
不曾想,谢凛看中的女人,也是她。
两虎相争,强敌较劲,更牵扯政权。
如果他不应,谢凛就不会答应,到时候处理起事情,会有很多麻烦。
可若是应了,萧瑾言所有的努力付诸东流,很难想象,他会如何。
当真应了那句,条件简单,执行起来却不容易。
“殿下犹豫的表情,谢某就知,有些事你早已知晓。”
知道萧瑾言和秦云舒私下往来,原先,谢凛没有出狠招。
只因那时候,他并不知秦云舒心思,两个男人以公平方式,追女人。
没想到,萧瑾言花头精很多,诱骗秦云舒,更获得太傅认可。
所以接下来,就不是靠嘴上功夫,而是实打实的较量,以权相争。
三十几年,他从未失败过,和他抗争的人,不是死了,就是过得很惨。
四皇子收了深思,淡然一笑,“倒不是,本殿只是惊讶,谢大人早已过了婚配年龄,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太傅之女虽美,可天下之大,人外有人。何况,依太傅宠女的程度,不是本殿若何,要看你自己。”
谢凛食指轻扣桌面,发出清晰的脆响,随即收手,起身道。
“殿下这么说,谢某便知您的意思,告退。”
眼看他要走,四皇子面色深沉,“且慢。”
谢凛步子微停,语出轻漫,“他日功成,应还是不应?”
他只需要这个回答,而不是扯一堆,甚至问他,美人那么多,你怎就瞧上秦云舒了。
四皇子挺身而立,垂在身侧的手猛然握紧,功成两字,他当然知道何意。
想来可笑,拉拢权臣,仅需一女子。
“赏赐尤其多,你就不求更大的荣华?本殿许你万户侯。”
自大齐开国,从没出现外姓侯爷,遑论封以万民,赏地实在是大。
几语落下,听在谢凛耳中,只有笑话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