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抬进去,小心点。”
响亮妇人声传来,秦云舒看去,只见庄姨娘从府外走来,一边嘱咐一边扬手,示意他们往哪搬。
“搬到大院去,屋子我昨晚收拾出来了。”
说罢,庄姨娘叫来王管事,嘱他下午派人去布坊拿缎子。
全都吩咐完了,她还不放心,就要再次对着单子查看,却在这时,看到秦云舒在不远处站着。
她立即走了过去,眉眼全是笑意,“大小姐。”
“随嫁的东西,一共多少?”
庄姨娘笑道,“你出嫁,全京城的人都瞧着,当然不能少了。这三箱,只是稍微买些,等买全,不比定北侯那十里红妆差。”
满目璀璨笑意,声音都轻快不已,就像她自己嫁女儿,还是她之前看好的男子。
秦云舒忽的想到,柳意今天说了不少次十里红妆,现在庄姨娘又说,难不成齐京百姓都知道了?
“想来定北侯一早就瞧上你了,一边建造侯府一边采买聘礼,所有人都猜,照着数量,十里跑不了!”
庄姨娘笑的更加爽快,在布坊听到旁人议论,都说金童玉女,天造地设。
还说那定北侯,对秦府相当尊重,礼数分毫不少。
她自然听在耳里,甜在心中。
“所以,老爷说了,嫁妆也要隆重,但也有分寸,不超过皇室。单子在我那,你瞧瞧,看缺了什么?”
说着,庄姨娘就要从袖中拿出单子。
秦云舒扬手阻住,“不用,置办嫁妆辛苦,可要麻烦……”
还没说完,就被庄姨娘打断,她连连摇头,“一点都不麻烦,这是我该做的,今天先买这么多,下午我还要照看小珍儿。”
人啊,越充实越开心,特别是做自己喜欢的事。
秦云舒想到这段日子都没见珍儿,便随同庄姨娘去了二院。
到了屋中,刚将热好的羊奶喝了,大大的眼睛就要眯上,听到一阵声音,立马不睡了,特精神。
花姨娘抱着她,看向帘处,笑道,“怪不得不睡了,云舒姨来了,瞧瞧我们的小珍儿。”
这时候,秦云舒已经到了塌旁,弯腰扬手,摸着珍儿的脑袋,更拿起拨浪鼓逗她。
这时候的孩子,还不会笑出声,唇瓣扬起,咧开一个大大的微笑。
“你是第一个抱她的人,她天生就和你亲近。”
庄姨娘站在后头,轻声说着,除了她过世的母亲,就属大小姐了。
“出生不久的孩子,都以嗅觉闻人,天下万物在她眼中,就黑白两色,到后头,色彩就丰富了。”
花姨娘笑着出声,她是过来人,一手将柔儿带大,照料方面,也是能手。
秦云舒没经验,这下听了不少,长了见识,不多时,她从花姨娘手中接过,抱在怀里。
走到窗边,继而到另一侧,外堂里屋走了一遍。
秦珍的大眼睛忽闪,玲珑剔透,不停的朝她咧嘴笑着,到最后玩累了,闭眼睡了去。
秦云舒将她缓缓放下,在屋中呆了好一会,之后才回云院。
一连多天,气温时高时低,秦云舒也未出府,一直在院中呆着。
可她没出去,不代表不知道外头的事,全靠柳意这双耳朵,探听不少消息。
她非但知道侯府建造程度,庄姨娘又置办了什么,还知道父亲和用料商谈,替萧瑾言省了不少银子。
“大小姐,今天是个完全不同的消息!”
柳意再一次从庭中跑来,照旧一副神秘的表情。
秦云舒习以为常,放下手中书卷,“说吧,这次又是何?”
“谢老夫人替谢大人寻亲呢!这下,京城的媒婆又有新的去向了,好多姑娘的画像呈入府中,奴婢听那意思,尽快定下呢。大家都说,搞不定谢大人比秦萧两府亲事还快。”
毕竟人家府邸已经有了,又出了一个皇后,更替谢大人寻!
秦云舒眸神微顿,如果他成亲了,是件好事。
“这回不是侧室,正儿八经谢大首辅的正妻,好多世家削尖脑袋往里挤,都是适龄嫡女!奴婢估计,最近谢老夫人眼睛都要看花了。”
说到这,猛的顿住,又道,“奴婢就没打听到谢大人什么态度,但看老夫人此举,全京城都知道了,大家都瞧着,如果没定下,就闹笑话了。”
而世家,最忌闹出笑话,所以这一回,撇开谢大人,老夫人铁了心要定亲事。
“奴婢还听说,三家府邸的小姐,最有可能。兵部尚书嫡女,钦天监监正嫡女,还有一位,您见过呢,就是那位常府小姐。”
说的有棱有角,好像这事快成了一样。
前头两位,秦云舒没有印象,最后一位,倒是一位温婉有礼的,样貌也好。
“不过,常府那位多半不行,身子不行。”
柳意一边说一边摇头,连连叹气,直到额头被敲了一记。
“依我看,你今日起就在云院,天天给园子里的花浇水,那些盆景,隔三天就要修剪一次,别乱跑了。”
说着,秦云舒起身,直往厅门外去。
“大小姐,可是洗身?奴婢去端水。”
一声落下,柳意飞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