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皇上您也不知。也是,此事无关朝局,定北侯私事,用不着事无巨细全都禀告。”
说的云淡风轻,却藏着另一种深意。
楚凛一听既明,他神情未变,出声低沉,“你在提醒朕,定北侯随朕多年,他什么性子,朕一清二楚。”
能力超群,对兵法有不一样的见解,即便再陌生,也能第一时间迅速熟知地形。
当然,人无完人,他的缺点,太执拗,认定的事没有回头的可能。
谢运之一笑,“皇上所言极是,若无其他事,臣告退。”
“不急,孙公公茶水还没呈上。”
说罢,他眼神示意谢运之坐下。
君有令,臣岂能不遵?
谢运之坐下,不一会殿门大开,孙公公端了茶水进来。
“碧螺春,出自江南,虽不比君山银针洞庭龙井,却另有清香。”
楚凛字字沉道,随即接了茶盏,轻抿一口。
此时,孙公公已经退下,恭敬的关上殿门。
“茶是好茶,皇上宣臣进宫,不是真的问臣需要什么,或者品茶吧?”
说罢,谢运之起身,躬身道,“皇上有令,臣必遵旨。”
见他如此,楚凛心更定,谢运之能三十出头就官拜内阁,除了有能力有本事,还有很重要的一点。
这点,每代君王都看重,衷心。
父皇在世,很多事交给谢运之,无不圆满完成,如今,他也是。
刚才,他一直在考量。
“确有一事,替朕寻一人。”
说罢,楚凛从龙桌侧柜取出一卷画轴。
“这人很重要,一旦寻到,立刻秘密送回京城。”
谢运之上前一步,接过画卷,没有打开,而是收入袖中,躬身道,“臣遵旨。”
“不必立刻行动,稍缓时刻,待封后大典过去。”
“臣听令。”
没有过多言语,也没有去问找的是谁,唯躬身接令,不一会出了太和殿。
他记得,先帝没有驾崩前,频繁去找人。
如果他猜的没错,这个人,就是皇上现在要找的。
这个任务,看似简单,却十分棘手,先帝找了那么多年,只寻到一丝踪迹。
这副画像,算是先帝唯一的念想,如何被皇上拿到?
一路出了宫门,谢运之上了马车才缓缓打开画轴。
翩翩少年郎,透着稚气,大概五岁,眉目间和皇上有几分相像,
眸色骤深,他明白了。
这幅画,是早已身子抱恙归天的二皇子,走的时候刚好五岁。
看来,这个人没有死。
拿孩童时期的画像去寻人,茫茫人海,十分困难。
论追踪技,当属实战经验丰富的萧瑾言为先,皇上却命他前往。
谢运之眸色深深,卷起画轴再次收入衣袖。
马车迅速往前行驶,到偏道时放慢速度,却在拐角处猛的一阵晃荡,紧接着,他听到哎呀一声。
谢运之眉头皱起,沉声道,“怎了?”
“大人,测道突然闯出一辆马车,属下正在直行,没有及时勒马,撞了。”
刚才那一声,很明显的女子声。
谢运之挑起帘子,“去问问,有没有受伤。”
“是!”
却在这时,一道清亮女子声响起,“谢大人,不碍事。”
声音入耳,有点熟悉,但谢运之想不起来是谁,当看到帘子挑起后,露出的那张秀美脸庞。
他知道谁了,常府小姐。
常知茉没想到,她出府给母亲置办新衣,回去路上,车夫赶的太快,竟撞了。
更没想到,撞的更是谢大人的车。
“原来是常姑娘。”
“大人,我们小姐撞到车壁,手腕淤青,额头上也起包了。”
丫鬟声音猛然一大,刚说完,就被常知茉狠狠捏住。
“届时,我派人送你一瓶金创药。”
常知茉一愣,不像他的行事作风,他不该在意,也不该管才是。
“奴婢替我家小姐,谢过大人!”
丫鬟两眼弯起,十分愉悦。
常知茉吓的心噗通直跳,又捏了丫鬟一把,还没开口,她就见谢大人的车走了。
“小姐,您既然喜欢谢大人,男未婚女未嫁,为何不争取?”
常知茉的心再次乱了,双手握紧,最终松开,“我身子不好,大夫说,这辈子还是别嫁人。”
哮喘,忌情绪浮动大,没有特效药,过了三十五岁,能活一年是一年。
“小姐,您别这样说,您心地善良,老天爷定会保佑。姑娘家都要成婚,您也不例外。世人都说谢大人冰冷心肠,非但认识你,还关心你,如果不喜欢,他为何派人送药?”
常知茉也奇怪,为什么送药?
疑惑丛生,可她不能去问谢运之,他的心思,总让人猜不透。
而此时,谢运之已经进了谢府,命管事拿一瓶金创药送到常府,只说给大小姐。
也巧了,老夫人院中的嬷嬷也在,全都听了去。
这下不得了,她立即回禀。
一切尽入谢运之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