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听闻二皇子,秦云舒若有所思,秀眉拧起。
他不是很小的时候,葬身于大火吗?现在竟要寻找,他没死?
奉先帝遗命,可想而知,先帝没有驾崩前就已知这孩子还活着,更派人寻找,即便知道自己活不长久,还叫父亲到床前,临死前的交代……
忽的,她更懂谢运之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一朝天子一朝臣。
如今,已是楚凛的天下,国号都改了,即便效忠,也该是如今帝王。
按照楚凛的性子,先帝寻找二皇子,他肯定知道,很可能已经派人寻找。
不,突然出现在江南的谢运之,就是楚凛派来!
秦云舒眉头越深,事情大了。
“我得到消息,疑似二皇子的人出现在江南附近,过来一趟辨明真假。”
原本一切不顺利,即便他动用在江南很有人脉的文人,包括黄有天,仍不能十分明确那人在哪。
直到突然出现的字条,渐渐的,他才知萧瑾言暗中相助。
“那人不是二皇子。”
秦正缓缓而道,想起那张画像,既有成年的模样,想必先帝在世时见过,却未能相认。
秦云舒一直在思量,最终抬头看着他,话语轻缓,“父亲,你会秉承先帝遗愿,一直替他找到二皇子,归入皇族吗?”
寥寥几句,秦正沉默,看他反应,她就知道,肯定去做,毕竟父亲从一介普通书生到如今地位,不仅有自己的努力,更有先帝的提拔。
撇开帝王残酷,两人也是知己。
秦正思绪飘转回到先帝驾崩那日,最后的时间,只有他和先帝两人。
先帝声音已经很小,却还是尽量字字清晰,并让他发誓,以舒儿的名义。
“父亲,你可知这一步一旦走出,皇上会怎么想?”
所有新皇,对其他皇嗣,几乎都很残忍,静北王一辈子守在皇陵,除了没有及冠的皇子,其余全被调出京城。
“舒儿,为父做事,有分寸。”
他不会做傻事,至少在舒儿成婚前。
“谢运之突然来江南,他肯定也在查二皇子,受了谁的命令,不用我说,你也知道。”
皇上在查,只命谢运之,如果没有皇令在追查,便是违抗。
“父亲,我不希望你插手,就此结束,不用在查。如果二皇子在世,谢大人会找到。”
何必摊上秦府?
的确,她很自私,枉顾先帝,更不顾当年在大火中存活的孩子。
秦正眸色骤深,如果被谢运之找到,很可能这孩子就没命了,依皇上的性子,定毫不留情。
要想皇上不动他,又要进入皇族族谱,只有一种可能。
光明正大,在众臣面前进入皇城,更要让天下百姓都知。
一切摆上台面,皇上想动手,也要顾虑大局。
“以后,我不会再配合你,你没有能行动的机会。”
秦云舒知道他没放弃,索性撂下一句话,这事,她不同意。
风险太大,稍有不慎赔上整个秦府。
秦正叹了口气,只道,“快祭拜祖宗了,别和我吵,我答应你还不成么?”
话这样说,可心里却不这么想。
秦云舒一眼看透,但没有再争执,也没有回答他,扬起帘子看外头。
她会想办法,让父亲放弃寻找,而这个办法,需要通过萧瑾言,等她回了京城就找他。
秦家祖宅位于西侧,但祖坟却是一块风水好地,位于郊外东面的山头,有几亩地全被买下,里外收拾很干净,十分宽敞。
旁人坟墓都是土壤堆成,而秦家,却用砖头盖了外沿,更刷上一层料。
活着住不到好房子,死了住大房子。
秦云舒顺着墓碑一一看去,这些人的名字,她都很陌生,就算祖父母,也在她未出世前去世。
祭品全按照黄老的意思摆放,紧接着他捧着一个金碗,用里头的水洒向每个墓碑,嘴里念念有词。
过了许久,才叫他们磕头。怎么磕法,也很有讲究,东南西北,天圆地方。
等结束时,已是黄昏。
“秦老弟,我还有事,就不随你们回去了。”
随即,黄有天看向秦云舒,“舒丫头,改天去喝茶,给我喝上好的,你爹喜欢的那种。”
秦云舒自然笑着说好,然后目送黄老上车。
车轴转动即将远去的那刻,帘子忽然撩起,“秦老弟,做法事的银子别给了,等你女儿成婚,我讨杯喜酒就成!”
声音洪亮,溢满爽快笑意。
“你放心,到时候你若没空,我绑也要把你绑去。”
知己间的打趣,沉甸岁月。
黄老走后,秦云舒陪着父亲在祖坟呆了会,之后才上马车。
到祖宅门前时,却见大山伯等候,似乎等了许久。
秦云舒立即下车,就要喊他,就见他望着车里。
直到秦正下来,他立即喊道。
“正哥儿,我家玲美真没瞧错,走,吃饭去,所有亲戚都等着。”
秦云舒看着大山伯扯着父亲的手,之前父亲到祖宅,婶婶经过看到,回去告诉大山伯,他们去祭拜的时候,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