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三刻,谢煜回到京城谢府,站在府中大道。
一切那么陌生,一切又都熟悉。
不知不觉,离开竟有这么久了。上一次,小叔叔对他下了狠手,他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回来。
“小公子,老夫人在院中等您。”
管事上前,恭敬问候。
谢煜点头,他能回来,其实,也多亏曾祖母。
深秋时节,她犯咳疾,他不在身边,这次回来,她已痊愈。
只是,以前他出远门回来,蔓儿都会府门旁等他,现在怎么不见了?
谢老夫人知道今日谢煜回来,特意收拾一番,坐在厅中等。
不一会,她就见到曾孙,瞧瞧,这脸瘦的,在外吃了不少苦,心疼。
“快过来。”
如谢煜小时候一般,她笑着挥手。
谢煜立即上前,“曾祖母。”
谢老夫人握住他的手,瞧着他,“你们这辈中,你是我最疼的曾孙,蔓儿是最宠的曾孙女。如今,蔓儿入宫了,你这次回来,不要触怒你叔叔,可不能再走了。”
她年纪大了,特别是犯咳疾时,最能体会,子孙在旁最重要。
“蔓儿入宫了?”
“是啊,入主椒房殿,有喜了,四个多月了。”
还真是物是人非,他这次回来,什么都变了。
也是,谢家的门庭,楚凛上位,肯定择谢家姑娘入宫。
新皇登基,从来都是选高门之女入后宫,嫔妃品阶按照娘家地位高低,依次排列。
“煜儿,你这次回来,跟你小叔叔好好做,以他能力,给你谋个一官半职不在话下。”
谢煜明白,但他更懂小叔叔的行事风格,倘若令其不满意,即便血缘再浓,也不会帮你。
他要靠自己,才能站稳。
“不过,就算不靠你叔叔,你的能力,这辈中最出色。”
谢老夫人不停笑着,她根本不用急。
只是……
“你年岁也不小了,没个妻子,也没妾,唯独两个通房,人也没了。”
据说,死在偏县。谁都不知,这两个女子,是谢运之下令处死。
谢老夫人话里深意,谢煜明白,倘若以前,他肯定说。
小叔叔还未打算,我急什么?
但现在,他乖巧应道,“我听曾祖母的,若遇到合适的,定娶回来。”
老夫人一听这话,高兴不已,曾孙在外许久,这次回来,听话不少。
谢煜在曾祖母院中呆了好一会才出来,之后便在府中等着。
二皇子一事,他查明后已在书信中说明,但突然消失断去线索一事,还未禀告。
因谢煜的归来,老夫人十分高兴,连带谢府,也喜庆很多。
要知道,他们小公子,出了名的好脾气,对奴仆甚是温和。
有他在,府邸仿佛有了温度。
此时,已经申时五刻。
秦云舒回了侯府,去母亲院中时,孙花妮正热火朝天的做饭,而萧凌天洗菜切菜,忙的不行。
母亲在院中,手里拿着南瓜,正从里头剥籽,南瓜子放油锅里一走,很香。
“舒儿来了,见到瑾言了?”
“嗯,他回京述职,过会回来。”
说着,她接过母亲手中南瓜,“我来。”
不是累活,萧老夫人任她去做,渐渐,发现很利索,好像以前剥过。
“我父亲喜欢吃农家菜,命人炒过南瓜子,我在厨屋等着,瞧着就自己上手了。”
其实,并不是,前世的她,在秦府,父亲不叫她做任何事。
落魄后,她在村里,稍微有点力气,她就做点事。
萧老夫人笑了笑,“这东西,瑾言爱吃。他小时候,经常搬个凳子,拿一小盆南瓜子,一边磕一边等我耕作回来。”
那时候,瑾言和凌天都小。她在外劳作,不方便将两人带着。
六岁的瑾言,带着两岁的凌天,小小的孩子,特别懂事。
想到缩小版的萧瑾言,蹲在家门口磕瓜子,秦云舒就想笑。
“晒了后我炒,他出去那么久,我等到现在。如今,叫他也等,搬个凳子,就在门旁。”
秦云舒打趣道,惹的萧老夫人也笑了,时不时点头。
“甚好!”
秦云舒不停忙着,洗净后放在筛子里,等出了日头晒几天,就能炒了。
料理完后,她又帮着萧凌天洗菜。
“嫂子,你细皮嫩肉的,在那坐着就行。”
一直阻止她干活,大哥捧在手心的宝啊,千万别累!
秦云舒不理他,瞧了眼在厨屋忙活的孙花妮,“花妮也细皮嫩肉呢,怎不叫她坐着?”
萧凌天几乎没多想,“她哪……”
正所谓祸从口出,恰说出两字,就见媳妇朝自己看来,登时,他闭嘴。
嫂子是高门千金,十指不沾阳春水,这手,自然比村里出来的姑娘,要白要滑。
事实如此,但他也不能当面说。
强烈的求生欲促使他转了口风,“这不是她喜欢,不然,我咋舍得?”
话这样说,但他不敢再阻止嫂子。
嫂子此人,很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