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粮行前做什么?”
没有问她为何在齐京,而是问粮行。
秦芝芝点了点里头正在搬米袋的人,“我在齐京附近一个村庄干活,清点货物,他们搬运。”
没有工钱,管吃管喝也管住,没有任何开支。
秦云舒看了眼里面,这时候,几个穿着大褂的小伙子朝她看来。
“你在京城多久了,二婶可知?”
秦芝芝低了头,如实相告,“有段日子了,我出来时没和他们说,但我留了信。等我找到村子落脚后,又去了一封信,他们知道。”
既没有寻过来,便是同意,也放心。
既然父母都知,她也不必多管。
没有多问,转身上马车之际,她嘱咐道,“京城人多,注意安全,莫要心比天高,除非你有那个资格。”
她没有提及秦妙的事,因为每个人都不同,秦芝芝的脑子比秦妙聪明点。
“舒姐姐,您放心,我都明白,不会给您添麻烦。”
秦芝芝立即回道,看着她上车,又见马车行远。
没想到,舒姐姐没有追根问底,稍问几句,也没有强行送她回江南。
“芝芝,和你说话的贵妇,是谁啊?你在齐京还认识这号人物?我瞧那辆马车,很不一般啊!”
他们经常出入京城给各大粮行送米,也给高门送新鲜蔬菜和果子。
一来二去,见过不少夫人小姐,马车也看了不少。
可刚才那辆,特别宽敞,纹路和装饰,特别精致。
几乎不用多想,高门中的高门,非一般的人家。
秦芝芝收拾好情绪,扭头时笑了起来,“我哪知道,她突然下车,问我是哪个村子,兴许也想叫我们去府上送米。”
几个小伙一听,乐开花了,他们村山水好,空气和土壤都很好。
他们种的稻子,很多粮行抢着要。
“等我们回去和村长一说,他那老头子,做梦都要笑醒。”
新皇登基后下了一个规定,税收一年满万两,不必多缴纳,就按照万两算。
如果超出这个额度,剩下的都是他们村的。
村长更撂下话来,按户数分配。
他们村子和其他村子不同,除了果蔬,其余人合心齐力种稻子,谁家有好本事就用谁家的方法。
一年两季收成,比其他村落,量多米粒大,味道好!
“芝芝,咱要回了,你……”
话还没说完,他们就见秦芝芝朝前跑,跑了几步回头道。
“你们先回,日落前我一定到村!”
说罢,秦芝芝迅速朝前跑,她刚才好像看到谢大人的马车了。
之前跟随村人去过谢府后院,她特意溜到前门,从没见过谢大人。
现在,好不容易看到了,很有可能是他的马车。
她不顾一切的跑着,发现车行驶的道通往谢府。
最近,她经常出入京城,对城道熟悉了,立即从窄小胡同走。
一条捷径,车马不行,只能人走。
而这条胡同,通往的巷子,那辆马车也会经过。
到时候……
秦芝芝喜不自胜,脚步越来越快,当她穿过胡同时,恰见马车朝这边驶来。
许久未见,将谢运之的可怕和无情都忘了,她一边挥手一边往车走,想将车拦下。
赶车侍卫见一女子突然出现,立即勒马降速,“大人,有人拦驾。”
话音落下,却没有吩咐,侍卫就要停下,就听低沉的一声。
“原路直行。”
四字,幽沉不已,侍卫一愣,直直的过去,不就是撞人?
即便降速,姑娘也会受伤,可是,竟大胆拦大人车马,确实不要命!
侍卫听命,扬起马鞭,顿时马蹄骤响,马头高昂,嘶了声往前奔去。
呼啸而来,秦芝芝吓的心直往上提,就要到眼前了,速度非但不减,反而更快,摆明要撞死她!
秦芝芝身子一颤,忙不迭往旁去,到最后,近乎面朝下直接摔了,吃了一嘴灰。
车轴渐渐远去,到街道尽头时,她发现车速骤减。
的确,故意为之,就要撞死她。
秦芝芝眼神复杂的望着前方,马车早已转角离开。
他在告诉她,他真的会杀了她,没有如果。
秦芝芝抿唇,连个面都不让见,如此决绝无情。
想到许久前看到的帕子,分明是女子绣的,他视之如宝,依他的地位,想要谁得不到。
要么,那女子死了,要么嫁做夫人,他的性子,如果不是以上两点,他肯定抢过来。
细细一想,多半死了。
秦芝芝心一沉,为了一个已死的姑娘,这般对待自己,值得?
余生就这么度过,没有陪伴,孤苦一生。
“姑娘,您不舒服?怎坐在地上不起来?”
一个老大娘从胡同里走来,看到秦芝芝,以为她身子不适。
秦芝芝摇头,双手撑地起身,“我没事,摔了一跤,多谢大娘。”
说着,她从来时的胡同原路返回。
想到刚才被撞死,她仍心有余悸,一边走一边往城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