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在阵前,但也不远。”池长庭选择实话实说。
池小姑娘顿时紧张地摸了摸脸,问道:“爹爹,我现在这样拜见太子殿下,会不会有点失礼?”
池长庭瞥了李俨一眼。
太子殿下身着与周围侍卫一色的服饰,垂眸挺立,安静得好像真是一名侍卫似的。
“不会”池长庭道,“太子殿下哪有空见你!”
说罢,揽着女儿的双肩转了身,将太子殿下丢在身后,侧着头絮絮关切道:“战事还要持续一阵,累不累,那边有运送辎重的马车,可以收拾出来睡一会儿……”
……
池棠真的累了。
先前还因为没见到池长庭安然而撑着一口气,现在一放松,勉强坚持了一会儿,便靠着池长庭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
等她醒来时,周围已经没了厮杀声,安静得好似做了一场梦。
锦衾绣枕,罗帐金钩,眼前的陈设极尽华美富丽,舒适得令池棠有些回不过神。
她正要坐起,身旁突然抬起一张脸,吓了她一跳。
“你醒了啊……”朱弦揉着眼睛道,她正坐在床前,刚刚趴在床沿上睡着。
“朱姑娘……”池棠愣愣地唤了一声,睡前的记忆突然回笼,忙拉着朱弦问道,“打完了?都结束了?我们是不是胜了?”
“没胜你还想睡那么安稳?”朱弦嘲笑了她一声。
池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胜了就好。
“我爹呢?”池棠迫不及待地掀开被子要下床。
朱弦将她按了回去,道:“你爹忙着呢!找都找不着,你”
话没说完,门外就传来了临近的脚步声。
“爹爹!”池棠怎么会听不出自家爹爹的脚步声,兴高采烈地喊了一声,忙从床上下来穿衣。
门外的池长庭似乎听见了她的喊声,三步并作两步,很快推门而入,含笑问道:“阿棠醒了?”
池棠匆匆穿好外衣往外跑,不料脑袋一晕,往前栽去。
刚觉失衡,两只手臂几乎同时被人扶住。
朱弦先松开了手,神色不善地瞪了池长庭一眼,冷哼一声,抱臂站定。
池长庭看了看她,放下手中食盒,扶着池棠站好,笑道:“多大的人了,走路都走不稳!”
池棠已经闻着食盒里的香气挪不开眼了,可怜巴巴道:“爹爹,我从昨天辰时到现在,只吃了两只野果。”
还有一口硬得像石头的饼,不提也罢。
池长庭顿时心疼得不行,一手扶着女儿落座,一手提起食盒放桌上,道:“我猜你也是饿了许久,便让厨房熬了点粥,你先吃着,明天再吃好的。”
池棠这一觉,将整个白天都睡没了。
现在已经是傍晚时候,这一顿,算是晚膳。
池棠饿得两眼发绿,匆匆洗漱了一下,捧起白粥就吃,连小菜都顾不上,池长庭只好拿着筷子夹到她的汤匙里,一面柔声劝着她吃慢点。
朱弦看得不太是滋味,又哼了一声,嘀咕道:“忙得不见人,倒是有空陪女儿吃饭!”
池长庭动作一顿,抬眸看了她一眼。
朱弦正被他看得心里犯怵,却见他莞尔一笑,温声道:“朱姑娘奔波数日,又辛苦照顾小女,这份恩情,长庭铭记于心。”
朱弦被他冷待惯了,对着这样和颜悦色的模样有些受不住,挪开眼睛,轻咳道:“也没怎么照顾,她睡下后我也睡了……”
“朱姑娘也饿了吧?不嫌弃的话,一起坐下吃点?”池长庭含笑邀请。
朱弦默默坐了下来。
池棠喝粥的动作一停,抬眸瞥了朱弦一眼,看见她低垂的脸颊微微泛红,似桃花晕雪,美艳绝伦。
池棠垂下目光,心中微微一沉。
……
“未时五刻,奉旨护送太子殿下南巡的三千禁卫赶到,叛军没了数量上的优势,很快溃不成军”池长庭一面将碗筷收回食盒,一面向池棠叙说她睡着后的事,“姚无忌拒不投降,闭城不出,被一箭射中左眼,伤重昏迷,我军趁机攻城,不到两个时辰就破城了。”
池棠惊呆了。
这么惊险刺激的过程中,她是怎么睡得那么安稳的?她明明属兔啊……
池长庭看着她的神色笑了起来,道:“我怕吵醒了你,索性点了你的睡穴,让你安安稳稳睡一觉。”
原来是这样……池棠心里舒服了点,又问:“谁射中了吴兴郡王?”
问这话时,池棠不由自主想起了南坡上挂着袖角的那一箭,百步之外,那样精准地射中了一名敌方兵将,神乎其技。
池长庭原以为她不会问这个,含糊过去就算了,既然她问起,池长庭也不打算为太子殿下隐瞒。
鬼知道太子殿下藏着掖着身份想做什么!
“是那个姓严的侍卫!”池长庭刚张口,就被朱弦兴冲冲地抢答了,“那侍卫真是不露相!看起来挺文弱的,竟然臂力这么强!城门下往上射箭,又狠又准!”
池棠听得惊叹不已:“原来他这么厉害!”语气仿佛还有那么点仰慕。
“臂力确实不俗”池长庭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