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了下又大又圆的杏眸,呆呆的道:“你把人都赶出去,就是要问我这个?”
萧翀反问她:“你以为呢?”
余晚晴:“......我,我当然也是这么想的。”
这般说着,她又有些讪讪的放下了抱胸的手臂,然后又小心翼翼的反问道:“如果我说我是才知道没多久,你信么?”
萧翀眉梢微挑,黑眸中又冷凝的眸光一闪而过。
其实,似他这般心思缜密之人,在瑞庆宫里见识了余晚晴那堪称拙劣的演技后就已经开始回忆余晚晴往日里的异状,心里其实也已经有了大概答案。故而,眼见着余晚晴含糊其辞,萧翀也没和她绕弯子,索性便直接问道:“前日夜里,你见着朕时便神色有异——应是已经知道朕的身份了?”
余晚晴见瞒不过人,便也只好含糊应道:“....嗯。”
那是第一次月考后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当时余晚晴才知道萧翀身份不久,乍一见面确实是有些没掩饰住神色,幸好后来超常发挥又把萧翀给糊弄过去了而已。
萧翀得了预料中的答案却仍旧有些奇怪,便又问道:“你怎么知道的?”他自问自己的表现挑不出其他毛病,便是余晚晴当着他的面说他“不行”,怀疑他“变态”,他都没有多说什么。
余晚晴自然是不能何人说月考的事情,只得半真半假的回答道:“其实也是你自己告诉我的——上月月底,你不是与我说,皇帝名为萧翀。我当时没有反应过来,后来转念一想就反应过来了:萧去头,翀去中,岂不就是肃羽二字?”
顿了顿,余晚晴还补充了一句:“后来又回想了下我上回乾元宫面圣时的场景,我就明白过来了。”
萧翀神色不变,不疾不徐的接口问道:“既如此,前日夜里,你还敢那样对朕?”
语调里倒是听不出喜怒。
余晚晴暗自腹诽:我怎么对你了?!我碰过你一根手指头么?!不就是叫你帮把手,帮着搅面团、压芋泥么?做皇帝的居然也这么记仇,这么小肚鸡肠!他还是不是男人啊?
想到这里,余晚晴的目光忍不住又往下移,不觉看了眼皇帝的“那处”,心里仍旧揣着个千古疑难:话说起来,皇帝他究竟是行还是不行啊?
萧翀自是注意到了余晚晴的目光,想起她往日里那些话,便是再淡漠的性子都忍不住黑了脸,冷声道:“看什么?”
余晚晴连忙收回目光,一脸乖巧:“陛下龙章凤姿,英俊不凡,我自是看着看着就失神了。”
萧翀轻轻哼了一声,脸上依旧不露分毫,只提醒她一句:“别转移话题。”
余晚晴朝他笑了笑,心里暗骂:玛德,你真不该叫狗蛋,应该叫狗比,狗比皇帝!
不过,萧翀揪着那问题不放,余晚晴既是避不开也只好斟酌着回答道:“我才知道陛下身份的时候也是吓得不得了,深觉自己见识浅薄,无意间竟是冒犯了陛下.......”
这话还算中听,皇帝脸色稍缓,倒是没有出声打断,仍旧由着余晚晴继续瞎编乱说。
余晚晴紧接着却又话锋一转:“幸亏,我很快便又想起陛下往日言行——昔日我出言不逊时,陛下也从不与我多做计较,可见圣度宽宏,心胸宽广,想来也不曾将我那些胡言乱语放在心上.......”
说到这里,余晚晴乌黑灵动的眼眸滴溜溜的一转儿,重又去看萧翀。
萧翀面色不变,心里却是冷笑:怪不得适才在瑞庆宫里,能把林氏堵得脸色发青,险些气噎,余晚晴这舌头确实是伶俐得过分了........她这几句话一说,以往那些要拿药药死他、诋毁他不举、怀疑他变态等等的胡话岂不是都不能计较、不能追究了?否则,就是圣度不宽宏,心胸不宽广?
呵,想得还挺美!
心下这般想着,萧翀脸上仍是淡淡:“嗯,接着说!”
她有本事编,那就接着编啊,看她怎么圆回来!
余晚晴眼睫微抬,杏眸圆瞪,看着倒是又乖又听话。她悄悄的看了眼萧翀神色,见着对方依旧不动如山,只好嘟着粉嘴,委委屈屈的接着往下道:“后来,我又仔仔细细的想了一回陛下往日里的言行,还有此前那次乾元宫面圣,陛下也一直不曾令我抬头......我便想:陛下应是不愿在我面前显露身份。虽不知此中深意,更不明白陛下意欲何为,可我也不敢忤逆陛下圣意,索性便当无事发生,一应之事依照从前了。”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余晚晴这话的意思就是:哎呀,以前我说你坏话的时候你都不拦着,那肯定是你不在乎,不放在心上,现在应该也不会追究我吧?还有,你总不和我说自己身份,乾元宫那次还不让我抬头看脸,肯定是不想透露自己身份啊,我也是体贴圣意,委屈自己配合你表演呢。
听着余晚晴这些胡七八遭的话,萧翀难得的竟有几分后悔:他就不该叫余晚晴说!说来说去,理都去了她那头!
不过,萧翀也并非不讲理的人,他亦是心知:单就他身份这事,真要说理,两人也都有理亏之处——余晚晴之所以会误会他的身份,大半也都是因为他有意纵容引导,这般一来倒也怪不得余晚晴知道身份后又假装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