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过很快,刘辰星就笑不出来了。
柳文苏虽看上去是一个温和清俊的少年,但一授起课来,却不那么温和了。
刘辰星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前世的应试课堂。
每早卯时要在院子里晨读半个时辰,然后方有半个时辰的时间用朝食及休息。
一天则分为上午和下午两堂课。
因为课数少,故课时较长。
上午的课为讲学,从辰正开始,到午时结束,也就是现代上午九点到中午十二点。
下午的课为自习,一般用于习字、巩固上午所学,或者完成上午所布置的功课。从未时开始,到申正结束,时间为现代的下午两点至五点。
总的来说,除多了清晨一个小时的晨读外,上午下午都各学三个小时,和现代小学的学时差不多。不过现代一节课上四十分钟,就可以休息十分钟缓解一下,现在却是要连上三个小时,在刘辰星看来,这样的课时堪比现代初高中强度。
柳文苏从小看尽村邻的各种嘴脸,他擅于察言观色,自是轻易从兄妹二人脸上看出他们对课时安排的想法。
柳家书房内,柳文苏负手立于敞开的窗户下。
书房位于正房,坐北朝南,朝阳的金辉斜斜照进室内。
柳文苏看着各自席地而坐,一人面前一张矮案的兄妹俩,他薄唇一勾,笑容干净温和,口中却道:“青山秋后就要入青阳学馆就读,我便按学馆的课时定课。说来这还算轻松,学馆可未留下午的课给你们完成每日作业。你们现在就按此作息,等入学馆了也才能更快适应。”
不错,说得很有道理,而且考虑周全。
可是刘辰星很想反驳一句她不用入学馆就读,但鉴于当下读书十分不易,柳阿舅也就这几个月有时间教他们,以后她想这样系统的上课,还不知道去哪呢?
刘辰星便也默默接受了,只是心下不由感慨,古代的教育一点不比现代轻松。至少现代一般读完大学就算是个头,古代却要从四五岁启蒙,一直寒窗苦读到考中为止。
如此,也难怪古人会感慨“书山有尽勤为路,学海无涯苦作舟。”
当真是唯“勤奋”一条路,唯“刻苦”常相伴。
柳文苏为科举出仕而读书,所学自也以儒家经典和史书等科考内容为主,其内容还根据难度和份量的不同分成所谓“大经”、“中经”和“小经”。
《礼记》、《左传》为大经。
《诗经》、《周礼》和《仪礼》为中经。
《易经》、《尚书》、《公羊传》和《毂梁传》为小经。
除此之外,还要能兼通《孝经》和《论语》。
柳家藏书破百卷,柳家数代人皆以科举出仕为己任,其藏书当也是科考内容相关的书籍。
是以,柳家是没有《女戒》这类书籍,柳文苏更是不曾读过这类书,又思及长姐柳氏自幼也随父学儒家经典,索性直接为刘辰星选了儒家经典习之。
然,时下又诗风盛行,吟诗作对不仅是文人骚客日常雅事,更是科举必考科目之一,并且所占比例颇重。可见举国上下皆好诗风,还形容称之“花前月下山水之间,吟诗作对最是乐事。”
为了不让外甥和外甥女被摒弃于文人圈,柳文苏自然要教他们吟诗作对。
作为一个现代应试教育出来的人,刘辰星能拍着胸脯说,什么大经小经虽是拗口生涩,但靠死记硬背还能学习一二,尤其前世毕竟还是古汉语专业出身,但吟诗作对她就真的无能为力了。
于是为兄妹俩上了半月的课后,柳文苏就发现少而聪慧又记忆力奇佳的小外甥女,竟然在全民皆崇尚吟诗作对的当下,完全无吟诗的天赋,连最基本的对仗也学不会。
如今又没有女子科举,女子想要传出才女之名,是少不了要做出一两首脍炙人口的诗,哪怕作不出好诗来,往后与通文的女郎来往也得参加诗社,那么至少也要会做诗,即便是打油诗也得会做。好在见外甥女年纪尚小,柳文苏觉得还可以扭转,这便每日额外抽时辰,着重培养刘辰星的诗感和韵律。
如是,刘辰星唯有勤能补拙,以刻苦作舟,在漫漫诗海中泛舟。
果然不论今古,学生时代都是最简单而快乐的。
儒家经典虽生涩拗口,但好在对词文理解有一定基础,加之柳文苏为防贪多不烂,每日讲课内容并不多,刘辰星学起经义这类可谓游刃有余。
诗文是弱项,这也没办法,而且刘辰星也期待自己有朝一日能作出七言五言的诗来,所以尽管学的吃力,还是颇为自娱自乐。
至于书法,她前世就羡慕写一手好书法的人,今生更将书法作为爱好培养,她自也学得兴致勃勃。
学习找到了自我调节的乐趣,便也不苦,也不枯燥了。
每日还有柳阿婆变着法子的做各类吃食,又每隔十日耶娘会来看他们,并买上米面油等吃食作礼,她也就吃得更无负担了,简直过上了穿越以来最丰衣足食的生活。
唯一可惜的是,阿耶虽仍要上山采山珍野味贩卖,还有阿娘也要陪同一起叫卖,可野菌野菇的价格到底还是下来了,如今三四文钱就能买上一斤了。一月卖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