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个时候,茶还只在达官贵人和佛门中流行,远没有普及到中底层老百姓的日常生活中。
当然,益州,也就是现代的四川除外,毕竟至今川茶都占全国茶叶份额的七成之多,茶叶早已是益州老百姓的日常饮品了。
在北地的乡下,能拿出最好的待客饮品,便是自家酿的米酒了。
里正安福生不是外人,也不用登堂,就在枣树下多铺一张草席,再端了米酒出来,便能待客了。
刘辰星从案上的木质酒樽里,用长柄勺舀了一碗米酒,递给安福生:“里正阿翁,您坐。找阿星有什么事吗?”
眼下日头已经开始偏西了,但气温还没有降下去,安福生一路走来还是有几分口干舌燥,接过刘辰星递来的粗瓷碗,就是一仰而尽。
刘辰星见状,忙接过空碗,又给安福生盛了一碗过去。
安福生这下没有一口气喝完,只喝了一两口,就端着酒碗,走到放酒樽的案几旁。
这正是刘辰星练字的案几,上面还有未来得及收起的笔墨纸砚。
他也是读过书的人,字的好坏还是能看得出来,尤其还是四四方方的正楷,便是没读过书的人,也能看出宣纸上的字迹工整,十分漂亮。
安福生站着观摩了一阵,不由点头道:“阿星,读书人常说字如其人,现在看来果然如此,此字和你一样周正。”
说完,笑眯眯地看向刘辰星,加上花白的胡子和头发,真是格外的和蔼可亲,那眼神就和她看县令嘉奖的二十贯钱一样。
刘辰星心中警觉一生,不动声色地憨笑道:“里正阿翁,您过奖了,阿星也就和小孩没两样,当不得夸!”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
安福生嘴角一抽,看着都要有他高的“小孩子”,道:“阿星可不是小孩子!哪有小孩能写出这样漂亮的正楷,还高中县试榜首!所以,里正阿翁今天才来找阿星说个事!”
这样夸她,果然有事。
不过安福生是看着她长大的长辈,当初自家大雪天被清除老刘家,还是安福生给找了一个落脚地,这些年对他们也照顾有加,这份人情得还,只要不是违背原则的还是能帮就帮。
刘辰星心中有数,也不和安福生打太极了,随安福生在草席上坐下,就单手支颐,隔着案几偏头问道:“里正阿翁,您说吧,有什么事要阿星做的?”
刘千里一家人他熟得很,刘辰星更是他看着长大的。
他也到底当了几十年的里正,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刘辰星活脱脱的就是另一个柳小郎,待人接物是挑不出错,对谁都是笑脸盈盈,可心头却冷得很,一般人是进不去她心的。
但许是男女差异,刘辰星比起柳文苏更多了一份人情味,至少记情,就冲着自己这些年对他们一家的偏帮,虽只是举手之劳,刘辰星也多半是记着的,便会给他一个薄面。
心念一瞬至此,安福生忽然有些庆幸当年的一丝善举。
他一口饮下剩余的米酒,将空碗往案几一放,就开门见山道:“你自中了榜首,除去了一次县令设的宴,就不在人前露面了。如今外面都是好奇你一个十三岁的小娘子,到底用什么学习方法,才读书不到十年时间,还是在村学这样的地方,竟能超过读书多年的老举子,一举夺得县试榜首,且三场皆为甲科通过。”
说到这里,安福生不禁老脸一红。
自古有句老话: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这二年手艺人家,其手艺一般都是传给子孙后代,即便收了徒弟,也只会教些皮毛,其拿手绝活,不成为自家人是绝不可能传授的。
他探究刘辰星的学习方法,与窥视手艺人绝学有什么不同?
安福生心里一叹,但为了村子后生们的前途,他也只有不顾老脸,愧对刘辰星这个孩子了,遂继续道:“阿星,阿翁知道让你公布学习方法是为难你了,所以阿翁一开始用忙春耕的借口回绝了,就是想他们知难而退。可谁知这都一个月了,他们还惦记着这事,又见你马上就要赴青河县州试,等州试一过又要去长安省试,这便更坐不住了。”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让安福生这样为难,结果就是公布学习方法。
刘辰星一点负担也没有,但有一点却得弄清,便咦道:“他们?”
话到了这份上,也没什么可隐瞒了,安福生就据以实告道:“他们就是你以‘一日不中进士,一日不考虑婚假’之言,拒绝的那些县城大户及周边的乡绅些。”
刘辰星明白了。
这些人估计仗着财大势大,想着不能娶她回去生一个会读书的子孙,便给安福生施压,以此逼她公布学习方法。
她这样努力读书科举,就是为了活得肆意潇洒,不再受形势比人强所累。
如今这个事……
刘辰星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道:“里正阿翁,让阿星公布学习方法不难,就不知这些有钱有势的地主老财们拿什么交换?”
言下之意,就是只要给得起筹码,她就愿意公布学习之法。
安福生一喜,忙道:“他们说只要阿星你愿意公布,他们肯出张县令所给资助的五倍之多!”
张县令奖励了二十贯,五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