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乐游原是一条东北至西南走向,长约六里的土塬,在长安城内横跨新昌和升平二坊。
其又因乃京城之最高,四望宽敞,京城之内,俯视指掌,理所当然的成为都人士女登高望远的最佳去处。
彼时,曲江是一个泛称,是以曲江池为中心,囊括位于长安城南大慈恩寺、皇家御苑芙蓉园、乐游原等片区。
这一地带有曲江水、有土塬、有古林翠森,所以虽是按长安城规划也分为坊,但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城内园林。
所以,刘辰星从曲江北面的姜墨别院到乐游原的确不远,略行了半个时辰不到,便登上了乐游原。
时已近中午,大概是为了去观音寺讨了一碗斋饭,或是一早就去观音寺登高望远上香的游人该归了,到观音寺的路上除了两旁林木葱郁,就是熙熙攘攘的车马行人。
这时,只见从通往观音寺的方向,驱马而来一青年男子。
男子一身低调的鸦青色圆领长袍,头戴幞头,再寻常不过的装扮,但见他眉目清秀,即使一身普通的布衣长袍,也显得气度闲雅,令人一见之下,不觉心折,暗道好一位儒雅书生。
而如此清隽的男子,简直照着她心中男神模样长的,当然就非柳阿舅莫属了。
刘辰星瞪大眼睛,眼里满是兴奋。
她和柳阿舅简直太有缘分了,这都能偶遇上。
想着,刘辰星已举起手,就要兴奋的招手,忽见柳文苏调转马头,来了一个左转,就径直向左侧一可供四马拉车的林道纵马而去。
相比人来车往的主道,左侧的林道就几乎了无人烟,柳阿舅这一快马加鞭,转眼间,林道已不见其身影。
林道尽头是哪?
柳阿舅这又是去哪儿?
刘辰星是宅女,很少来乐游原,不过她如今八卦消息尚算灵通,略一思索,就想到一个地方——乐游原除了观音寺最负盛名,然后就是五年前开建的长公主别院,那么这里林道通往的方向可是……?
尚不及深思,只听一旁有三个站在道旁树下休息的中年女子闲话道:“刚才那位骑马的青衣男子看着甚是年轻俊朗,他又往林道的长公主的别院去,你们说可是……”
话没说完,便是挤眉弄眼,一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样子。
另一位妇人立马会意,这忙附和道:“当然是了!我可经常来观音寺上香,就听人说长公主自去年正月搬到城南这座别院后,便常有年轻俊朗的郎君出入,今儿可算是见个正着了!”
话音未落,剩下的妇人也道:“长公主自别院修好,一年有一半时间住在这里,还广邀举子文人,甚至还有官员,在此大开集会,说是为圣人选贤举荐,你们看会不会长公主就是为自己选人哦。”
“嘘!我们先别说了,被人听到了可不好!”最先说话的妇人忽见一个骑马的男装小娘子瞪大眼睛望着她们,她赶紧回瞪了一眼,就拉着左右同伴往乐游原下面走了。
刘辰星被妇人一眼瞪回了神,她定了定心神,才望向左边的林道——长公主和柳阿舅么?
念头闪过,刘辰星赶紧摇头。
斯时社会风气开放,她是听过不少的八卦,像长安城内有好些贵妇人圈养面首,但是柳阿舅绝对不会成为任何妇人的面首,即使二人有私情,那也是因情而生!
思绪被三个八卦的妇人带偏了须臾,刘辰星这就心念一定,又镇定了下来。
若今年能金榜题名,她现在又有了经济来源,还是得把柳阿婆和阿娘都接到长安来,毕竟柳阿舅都是三十岁的大龄青年了,如今又高升去了中书省,怎么也该找一个舅母了,虽然有了舅母,再有了儿女,柳阿舅肯定和她不再像现在这样亲近了,她是有些难过,但还是柳阿舅的幸福重要。
虽知这是为柳阿舅好,可一想到柳阿舅身边有更为亲近的舅母和表弟表妹们,心里还是忍不住酸了酸,刘辰星又忙摇了摇头,把这些杂念通通甩出脑海,现在可还有更重要的事,去观音寺混一顿斋饭,再“偶遇”一下姜墨姜公。
观音寺建在乐游原中间塬头,位于新昌坊东南隅,占一坊三分之一面积,乃长安城内十大寺庙之一。
刘辰星又驱马行了约两刻左右,方才到了观音寺。
这还是刘辰星来长安一两年了,首次到观音寺。
但长安寺庙众多,且多是全国闻名的大寺,她便是没来过观音寺,也去过城内好几个寺庙,尤其是比观音寺还大上一些,占半个坊的大慈恩寺,现在又是正午了,来回奔波的跑了一大上午,何况心中还惦记着事,刘辰星也无闲心逛一逛观音寺。
给了三文钱,就将马匹交于寺庙外看马匹的小沙弥,她人便进了观音寺。
和所有大型寺庙的格局一样,正中间的大殿乃大雄宝殿,面阔五间,十分气派。
刘辰星径直去了大雄宝殿,在宝相庄严的佛祖金身下三拜九叩之后,捐了挂在腰间一荷包的灯油钱,约有一百文出头的样子。
如是,又双手合十向殿内敲钟的小沙弥一问膳堂可还有斋饭,这位小沙弥便直接领她去了膳房。
这时午时将尽,膳房里人也只有六七位香客,刘辰星很容易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