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侪吟诵唱和,指点后辈,听不懂先生在说什么。”
江先生满意地道:“小爱爱好嘛,可以有可以有,回来咱们再讲。”
将谢麟给憋得不轻。
吃完酒回来,听风、看雨抱了好大一兜子的名刺、诗稿。程素素自家拿着柄宫扇扇着风,她也吃了点酒,正在发热。见了问道:“这是什么?”听风二人如此这般一讲,程素素道:“都收起来,采莲,去找个匣子装了,贴上签子写明日期来历。”
江先生摇着扇子,听到她这样吩咐,不停点头。
程素素道:“累了一天了,先歇着?”
江先生打了个酒嗝:“明天开始,事情就要多起来啦。我可不是说这样的酒席呀!也许明天、也许后天、也许大后天,就要看二位的‘准备’啦。”
程素素却是打定了主意,他们这样供着江先生,就是要他出力的,可不能让他看戏。不客气地说:“先生话里有话。”
江先生点头道:“从拿到赴任文书那一刻起,无论有没有准备,考验就已经开始啦。”
江先生说完这个话,又过了三天,依旧风平浪静。虽然江先生说了许多关于“准备”的话,程素素还是先计划了一下,到了邬州之后,如何安排家里这些人手,如何定一个基调等等。这些都想明白了,三天也过去了,太平无事。
到程素素开始怀疑江先生是不是太谨小慎微的时候,在某驿站落脚的时候,又遇到了一次很普通的请吃酒的帖子。依旧是夫妇二人同去,一路行来,程素素应付这样的事情已经很有经验了。
一来谢麟此时品级虽然不管太高,却也不低,驿路沿途遇到品级比他高的人不多,二来看相府面上,也无人硬叫板。连带的程素素也轻松许多,与妇人们说些京城的衣裳首饰的流行,赴任要注意的事项一类。譬如今天,一位知县的娘子就说:“到了当地,也要雇几个当地人,好知道些风俗。”
有些是程素素已经想到的,有些是她“没有准备好”的,少不得思忖之后,将觉得有道理的部分记下来。
自觉又学了不少东西。
待回到驿馆,却被门前一堆人给惊呆了。这群人并不像赴任之人,程素素现在也有经验了,凡赴任的人,再穷,铺盖也要有几个挑子。这些人的行李,是明显不符的。人倒是不少,男子衣着考究,两乘小轿,轿边各立一个侍女。再看后面的行李,箱笼不少,铺盖不多。
见他们一行人过来,一个富态的中年男子抢了上来:“敢问可是谢状元?”
江先生义不容辞地上前来:“尔是何人?为何拦路?”
这中年男子将自己的名刺双手递出:“这位先生,小人王瑱,向慕风雅,听得连三元的谢公过此,心生向往。特备薄礼,请谢公答允小人将谢公的大作合集刊刻。”
江先生眼睛往他身后一扫,笑问:“老兄不是赴任官员?”
王瑱忙说:“小人家里世代务家,到了得小人,也兼做些小买卖,不成体统。”
“何方人士?”
“河东县。”说着,便向江先生又塞了一个大红包。
江先生笑纳了,道:“你这堵着门,倒是打劫,不好,不好。”
王瑱忙向后面挥手,将人与箱笼都驱了开。
江先生道:“帖子,我收下了。东翁今日有酒了,恐怕不能见你。”
王瑱道:“这哪里是小人的家眷?二三粗婢,奉与谢公、娘子驱使而已。这些是她们的箱笼铺盖。”
二人说话的时候,谢麟与程素素的车已经进了驿站了。王瑱面露焦急之色,又给了江先生一只大红包,诚恳地道:“请先生千万通融,了我夙愿。”
江先生将两只红包揣好,道:“东翁明日就要启程,赴任的事情耽搁不得,恐怕要让你失望啦。好在河东就在邬州辖下,你是河东人,日后有的是机会了。”
王瑱张了张口,江先生拍拍他的肩膀:“帖子收下啦,老兄,请回吧。这么在驿馆面前堆着这许多人,不像话呀。”
说着,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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