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很快就到了康熙二十年。
算算日子,孝昭皇后钮祜禄氏二十七个月的孝期已满。按理,康熙是时候再立继后了。
只是,康熙他似乎完全没有这个意思。
据清音所知,朝上有不少大臣向康熙请立继后之事,但康熙或是义正言辞地感慨漠北战事未平,他无心此事,又或是嗟叹两任皇后都是英年早逝,他痛彻心扉不想这么快就再行立后。
总而言之,就是免谈。
当然,康熙没忘了安抚清音。
他来承乾宫的日子比起以往更多,对清音和她所出的四阿哥也是极尽宠爱,以此来向前朝和后宫表明他不是对清音这个皇贵妃不满,而是他确实暂无立后之意。
夜深人静的时候,康熙温柔着亲吻清音的脸颊,问道:“音儿可有怪朕?”
清音眼眶微红,黑亮的眸子很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泪雾,却是坚定地摇了摇头:“皇上这么做,肯定有您的考量。臣妾只要能陪在您的身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只是……臣妾心里还是难过。不过没关系的,等过阵子就好了。臣妾一直都知道,皇上心里是有臣妾的。那就足够了。”
康熙将她揽入怀中,认真地看着她如黑曜石般的杏眼,声音低沉,深情款款:“音儿不要多想,在朕的心目中,音儿早就是朕的妻子,朕真正意义上的皇后。”
“朕会让天下人都尊敬你、爱戴你,朕会让你享尽这世间最好的尊荣富贵;朕保证,有资格为朕打理后宫、教养儿女、孝顺皇玛嬷和皇额娘的只有你。朕发誓,所有后宫之主该有的一切,朕都会给你。只除了皇后这个位份。”
“朕不立你,是因为朕害怕啊。”
清音抬起头,迷茫地问他:“皇上在怕什么?”
康熙紧紧地搂住她,似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似是怕她下一刻就会不见,良久,才说道:“朕已有两任皇后,仁孝和孝昭。她们分别是赫舍里氏和钮祜禄氏自小精心教养的满洲女子,都精于骑射,英姿飒爽。”
“但是仁孝生下老二之后就去了,去的时候才刚过二十岁;孝昭入宫十余年,更是从太阳花一般绚烂的女子变成了缠绵病塌的药罐子,尤其是在朕立她为后之后,她的病情变得愈发严重,不满一年的工夫就也离了朕而去。”
清音含泪道:“皇上请节哀。两位皇后娘娘泉下有知,定也是不忍见您这般为她们伤怀的。”
康熙深深地叹了口气:“孝昭去后,朕时常在想,是不是朕身为天子,命太硬,所以一再克妻?所以朕的皇后都早早地离朕而去?一想到这,音儿,朕哪敢立第三任皇后!”
“更何况,音儿你跟仁孝和孝昭不同。你生来体弱,朕本就忧心。朕若是立了你,若是不久之后你也被朕给克了,这不是剜朕的心吗?朕只要一设想如此场景,就心痛如绞。朕不想害了你啊!”
“于是朕只得委屈了你。因为朕想和你长长久久,朕想和你一起看着小四长大,看他娶妻生子,儿孙满堂。音儿,你明白朕的意思吗?”
话未竟,清音已是泪流满面,哽咽道:“原来是这样。皇上,臣妾懂,臣妾都懂……”
康熙轻抚着她柔顺的发丝,微笑道:“朕就知道,朕的音儿最是个善解人意、知礼懂事的。”
清音垂下头,嘴角微不可见地轻轻一抿。
呵,忽悠谁呢,真当她是个恋爱脑,三言两语就能骗过啊。
不过,既然康熙的意思是希望她做个有实无名的贤后,那她就做给他看呗。
有实无名,总比无实无名好。更何况有实无名久了,只要到时候碰上某个合适的契机,也就名实俱有了。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于是接下来的数年里,清音时刻以贤后的标准要求自己,行事无疏无漏,无可挑剔。为了她的皇后之位,为了将来四阿哥的夺嫡大业,她用尽了一切办法,拉拢能拉拢的有用之人。
至于那些未来站在四阿哥对立面,给四阿哥挖了数不尽的坑、制造了数不尽的麻烦的人,清音则是尽早掐灭苗头,把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太皇太后喜欢贤惠大度的皇后,深恶妃嫔专宠,那么清音就贤惠给她看。于是在清音的安排和劝说下,康熙雨露均沾,四处散种,后宫的女人们肚子一个接一个地大了起来。无人专宠的同时,失宠的妃嫔也没有被克扣份例、折辱欺负。对此,太皇太后满意得不得了。
太后是个寂寞的人,她绝大多数时候都安安静静地居于宁寿宫,不问世事,但实际上她很喜欢热闹,否则也不会与活泼灵动的宜妃那么投缘。
于是清音就经常举办一些宴会,今日赏花,明日吃酒,后日看戏,每次都以经验不足的名义非要拉着太后一起参谋。平日里,清音也时常带着四阿哥前去宁寿宫,和宜妃一起陪着太后唠嗑,笑呵呵地看着四阿哥和五阿哥这两个小团子滚在一起玩。
康熙喜欢安份的女人,他希望清音心里装的只有他和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