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兔死,走狗烹。
言晏母女俩算是冰释前嫌,在此事翻篇的一周后,言晏早上上班的地铁里,收到周是安如上短信。
……
谁是狡兔,谁又是走狗。
对于周是安的帮忙,言晏是念恩的。
可是还报的话,又难以诉之于口。
请他吃顿饭或是喝杯咖啡,都始终觉得信誓旦旦的。
犹豫了一个上午,刚抓起手机,又被工作绊住了,待她从一桌案的文件里抬起脸的时候,已经一天有惊无险地过没了。
手机的电量如同她一早攒足的勇气一样,渐渐,泄了底。
言晏俯身去文件矮柜里找充电数据线时,桌案上的手机响了,她急切地起身,膝盖不注意,撞到了几角,蹙眉挨疼,抄起手机,才发现,心念扑了空。
是蒋文煜,问她几点下班,一起约个饭?
“我手机快没电了。”她也不说应不应蒋文煜的约。
“你几点下班?”
“我今天没空。”
“加班?”
“手机没电了,饭不约,我回头再联系你。”言晏和蒋文煜哈拉的几秒钟里,总算下定了决心,撂了老友的电话,就从通讯录里翻出了一人的名字。
不就是约饭嘛,有什么难的!
可是她好不容易为难了自己一天,残血开了个大招,给周是安去的这一通电话,却无人应答。
多少有点折面子了。
通话NG后,她挽尊地当什么都没发生。
稀稀拉拉地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另一头的某人,坐在茶室里,品茗闻香,和几个代理商约谈的主题从手头上的增补技术协议,转到一个同僚新换的大众四驱辉昂,再往下扯,就没边际了,尽是些不痛不痒的浑话罢了。
已经到了晚上的饭点时间,今天牵头的徐明磊说新发现了处食肆,带诸位去尝尝。
“周总,农家菜吃得惯吧?”徐明磊征询周是安的口舌。
被问话的某人,左手食指无意识地在自己的手机上轻叩,像似落节拍,不期然收回略散的心神,“今天还有事。”
周是安说着站起身来,捡起桌上的文件、手机,敛敛眉,沉着道,“非标数据太多,这个项目,还是在
秦之惠那里再集合讨论一次,我要听听他们总工的意见再作决定。”
一室的几个人都有点意外,意外,都近饭点了,周是安明显一副临时起意要走的架势。
“我送你?”周是安的车送去保养了,来的时候,谢礼宾就没看到他的司机,眼下,这二少爷要走,谢礼宾他们也没法。
周是安静谧打量谢礼宾一眼,没半点客套的口气,“不了,我自己打车,礼宾你替我招待吧,今天这顿算我的。
他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外套,挽在臂弯里,一脸春风怡然的神色,说算是他这临阵脱逃的赔罪了。
*
生意经与美人音,周是安毫无疑问地选择了后者。
他与自己打了个赌,他对她控诉的短信,能收到她的回怼。
结果,好歹,他没输。只是比他预料的,晚了整整一天。
所以,周是安是故意不接她电话。
可是呢,这么着绷着,对他绝没有好处,对方从来是个硬骨头,这一点,周是安第一眼见她的时候就很清楚。
跳上计程车,周是安沉着气息,打算回她这个“错过”的来电。
意料之中,她不会轻易接电话。
连线接通的那一瞬,周是安浮浮嘴角,不动声色,“找我?”
“……”
“该不是打错了吧,我想你没个情由,断不会想起来找我的,还是又有什么人要托我查?”周是安阴阳怪气的声音,司机师傅貌似比电话那头的人先有不适了。
他就是在发难她。
我他妈又不是你的棋子,用得着的时候,对我楚楚可怜掉眼泪;
不用我了,就把我丢一边?
想得美!
那头的言晏,背景声很嘈杂,像是在地铁,对于周是安的怪腔调,她也没回话,他就继续冷峻了,“没事,没事我就挂了?”
“……”
“再见,言小姐……”
“不用这么怪里怪气的,我也没有打错电话,找你是想请你吃饭,如果你有时间的话。”
“好,来我家吧!”
言晏在听清周是安的话后,才意识到,她被请君入瓮了。
天知道,他俩的话,有多快地对接上,言晏还糊里糊涂的时候,周是安已经替她做好了决定。
只是,去他家……
“你舅舅他们刚才要
请我吃农家菜,我为了你,放了他们鸽子,如果你想请我吃饭的话,那就亲自下厨做几道菜,外面的馆子,你知道的,我没多大兴趣!”
周是安就是单纯说吃东西,可是言晏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怎么,不敢?不敢来我家?”周是安摸到了言晏的软肋。
“呵……,也是,毕竟我在酒吧救某人的那晚,某人一身酒气扑我身上,我真真实实动过男人最本能的心思。”
周是安在吓唬她,也在警告她,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