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饭桌上,谢冰慧与谢礼宾谈到了蒋家,蒋文煜父亲住院了。
蒋父常年身体弱病,这一次听说检查的结果不好。
言晏夹菜的筷子顿了顿,算起来,她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正式和那小子碰面了。
每天早出晚归的,各自忙生计,忙是借口,没分出心去关怀身边的人才是罪过。
下了饭桌,言晏说出去走走,她看到巷口的杂货店关门落锁着,再去蒋家找人,也没瞧见,隔壁的张阿姨说,老蒋查出来肝上毛病。
街坊邻里间都处得比较好,张阿姨惋惜的口吻,哎,这下充家了……
言晏心口上再添一把堵,给蒋文煜打电话,他接通的时候,压低着声音,说在医院。
“你爸住院的事,都没告诉我。”言晏怪他。
那头心情肯定好不到哪里去,“行了,你自己都满头包了,还管别人。”
周是安的事,言晏没瞒蒋文煜,就连那个吻,她都告诉他了,好歹,算是她的初吻,她实在没人倾诉。
蒋文煜听后,恨铁不成钢,只数落言晏,你就作吧,看上去平时挺冷静的一个人,偏就在那个姓周的身上,绕不出来了。
言晏有点懊悔,这些天,全自顾自了,全然没留意到老友的沮丧或是低迷。
“情况怎么样,在哪家医院,我回去换个衣服去看蒋伯。”
“不是特别乐观,你先不来了,我回头再找你。”话说着,蒋文煜那边似乎有事,他就先喊挂了。
一直再走回家,言晏都是闷闷不乐的。
蒋家父母都是最简单的市井人,经营着两家杂货店,本来生活还算富余,蒋文煜高中的时候,蒋伯查出了心脏上的毛病,又常年犯着风湿病。
寻常人家看似给足的日头,经不住一场大病的缠磨。
一番治疗,也算平稳了,一直在家将养着,里里外外都是蒋妈妈操劳着。
前年,蒋家父母又给蒋文煜买了套期房,留给儿子成家立室用。
可怜天下父母心,即便不去啃他们的,老人家也会递手,送他们的一把老骨头到你的嘴上。
这些年,各行各业都喊着营生苦,蒋家也是光景不如前。
言晏与
蒋文煜自小玩到大的情意,自然有几分感同身受在里面。
她想了想,还是跟母亲说了下,她要去医院看蒋伯。
“嗯,去吧,过两天,我带外婆也得去看一看,老蒋也是个苦命人,病身子拖这么些年,儿子嘛,也没看到个盼头的年纪……”
外头稀淋淋的雨,还是不住地下。
言晏在路上发微信给蒋文煜,她说她去医院陪陪他也是好的。
不一会儿,蒋文煜才把医院、病房号发了过来。
言晏从计程车上下来,走了一段路,风雨密了些,以至于,她到达住院楼层的时候,头发毛毛躁躁的,她顺着房号,没多少亲疏,直接敲门进去了。
多人病房里,落脚的地方本就不大,再各个病人的东西,七零八碎的。
空气都是浑浊的,病弱的气氛尤为严重。
言晏眼窝子里,顷刻,就藏不住泪了。
她轻声唤了声床榻上的蒋伯,与蒋文煜不言不语打招呼的时候,才发现,他身边有个素衣男子。
不到三十岁的模样,清瘦周正,衣着得体不落时。
言晏存疑了一秒,蒋文煜也不作声。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叔叔您放宽心,安心休养。”素衣男子起身,挽外套在他臂上的时候,言晏瞧见他左手无名指上一枚素戒。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那戒指,与前些日子,蒋文煜指上圈的那枚,是一样的。
男子礼数周全地与蒋家父母再会,包括言晏,他也勉力颔首。
言晏默默还礼。
蒋文煜送对方出去。
蒋母这才告诉言晏,霍先生是阿煜的同事,恰好也来医院探病,就弯道过来探望一下。
言晏心上一紧,霍先生……
言晏在蒋家父母眼里,就是儿子的青梅竹马,且从前还谈过一段,这些年,他们就是吵吵闹闹。
今下,言晏能来看蒋父,他们都是欣慰的。
蒋妈尤为周到地,在病床前,还不忘照料言晏,这让她很不是滋味。
言晏当着蒋伯的面,也不好问多少病情。
为躲长辈的殷勤,她也只能说,去找一下文煜。
从病房里出来,在过道里没看见蒋文煜,许是送霍启扬下楼去了。
折身去洗手间的时候,没成想,在楼梯过道里,看到了蒋文
煜的声影。
他叼着根烟,透过门上一片玻璃,错错身,言晏看到,对面而立的霍先生,手上亦夹一根烟。
二人就这么静默地,面对面,拿烟吐忧愁。
一根烟还没燃到底,霍启扬就先丢了手,弃在地上碾了又碾,再又捡起那熄灭的烟头,就这么干巴巴地捏在指头间。
另一只手从钱夹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很自然地,放进蒋文煜白衣衬衫的左心房处的小袋里。
说了些什么,隔一道门,含含糊糊,言晏没有听清楚。
倒是,霍启扬闪身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