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不大想搭理田坚的林鹤,对着田坚和颜悦色道:“卖人,买人一向不都是到牙行的么?怎么田兄今日在这茶楼来卖呢?”
听得林鹤这话,田坚一副终于可以有人吐槽的架势,赶紧道:“林公子有所不知哇。这杨恩,是我用惯了的,要不是家里实在是铺排不开了,我也不会想着卖他了。”
“其实吧,虽然我也一直有打算卖他,但是准备留在最后再卖的。今日卖他也是临时起意。我原本想着卖两个老仆抵用的,可两个五两银子都卖不到,不济事儿。这杨恩刚好从外面回来,听说我要卖人,就自告奋勇让我卖了他,卖个好价钱。原本是要去牙行的,但这杨恩说,他的价码不小,牙行说不定不愿给,不如来这茶楼,要是牙子不想要,说不定会有有缘人想要的。”
林鹤笑了,这可真有意思,还有这样卖自己的。有缘人?杨恩怎么笃定自己能遇到有缘人?
“我可能单独跟杨恩谈谈?”林鹤问田坚道。
田坚一听,有门儿,莫非这林鹤想要这人?赶紧点头:“当然可以,有什么你尽管问。”这么大价钱的买卖,当然是要问清楚的,田坚表示理解。
林鹤走到杨恩面前:“听说你要价一百两现银,说说,你为何值这个价?”
是的,杨恩的卖价不低,田坚足足要价一百两。也得亏他的要价,要不然,杨恩说不定早就被卖了。
一百两的价钱,好点的丫头都能买十个二十个的。杨恩这样的一个中年奴才,要这等价钱,实在是要价太高了。
杨恩看了眼林鹤:“我会文会武的,会管账会做生意,一百两的价钱得我不亏。”
林鹤:“你倒是很有自信?”
杨恩叹了口气:“不过是求口安稳饭吃罢了。”
林鹤盯着他:“恐怕你求的不是安稳饭罢?如若你说的本事都是真的,你当是应该不愁这一百两的赎身银子的,可你现在却由着田坚在这茶楼公然卖你。你所求,恐怕不是仅仅是为了求一口饭吃吧?说吧,你今日所为何来?你心知肚明,你这卖价在这茶楼中是不可能卖的出去的。”
“你在等人,你想等的有缘人可是我?”
林鹤开门见山,直接开口问话了。
今日的事情太巧了,这田坚是经常当东西卖人,可从来都是去当铺牙行的,今日竟然带着人直接上茶楼。而且,自己一行上来就被田坚注意到了,更是死皮懒脸的过来坐着叙话不走。
田坚虽然不成器,但该有的察言观色是有的,他们几个人明显对他甚是不耐烦,可他还巴巴的凑过来,说东说西,尤其是对自己卖杨恩这事儿说的甚是仔细,这可就耐人寻味了。
闻言,杨恩挺直了脊背,浑身的气息顿时一变,神色认真的看向了林鹤:“林公子果然了得,单凭这区区几句话就能看出来。看来,我没有找错人。是的,我在等你。”
林鹤神色不动:“你认识我?你如何认识我的?”林鹤确定之前自己没有见过这个人。
杨恩仔细的回答了这个问题,原来,杨恩昨日见到了到喻宅的林鹤一行,刚好又遇到了出来采买的喻宅下人,知道了林鹤其人。知道他是泰长府的秀才头名,且文武双全,所以就动了心思。就求了主子今日来这茶楼卖他。
林鹤:“你怎么确定我们会来这茶楼?”
杨恩抱拳致歉:“林公子恕罪,事关存亡大计,不得不揣测一番,并非有意窥伺。我是按常理来猜的,今日诸位来了礼房具名,过后有极大的可能来这茶楼。所以,就擅自做了一番揣测。还请林公子恕罪。”
这回答倒也老实,林鹤轻击了击桌面:“如若我们今日不来呢?”
杨恩道:“我一心想要追随林公子。如若这茶楼今日没有遇到林公子,我想过后,可能我这主家会登门拜访的。”主家现在穷的饭都快吃不起了,就指着他们这几个仅剩的下人卖点银子。听得杨恩说自己能卖个大价钱,他是无论如何都会凑上去的。
林鹤笑了,这倒也是个办法,喻梓丞刚来省城,作为邻居前来拜访接风一番也是理所应当。
林鹤轻扬了扬眉:“你为何想要追随于我?”
杨恩沉默几许,继而抬头:“因为我想随林公子回京。林公子成绩斐然,必是能进京赶考的。所以,我想抓住这个机会。”
林鹤目光一厉:“为何?”为何想要回京?
杨恩忽而眼泛水光:“
我的妻儿还在京城。”当日主家王家被抄时,他的妻儿在京城王宅,而他随着王彦怀在明安城。身为犯官家奴,都是官府造册的,除非主家允准,他是不可以随意走动的。否则,一个逃奴的罪名盖下来,他将是万劫不复,日后跟妻儿恐怕就是阴阳相隔了。
林鹤放心了。很好,有心计,有能力,有念想,这样的人是可以一用的。
林鹤给了田坚一百两银子。田坚没想到真有人给这个价钱,顿时乐的不行,当即接过银子,对着林鹤热情推荐:“林公子身边缺人手?我这里还有几个人,林公子不如一并要了去?”
林鹤断然拒绝。自己是缺人手,但也不必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一股脑的都要了。自己要这杨恩,如若不是系统提醒,对于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