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岑书白听出了岑寂的不安, 她这回倒没有封住岑寂的忐忑不安,而是和他十指相扣, 认真而又温柔道:“我不能保证和你在一起后不会再喜欢上别人, 但我能保证我们在一起时,你是我身边那个唯一。”
“大小姐。”岑寂勾起唇角,语气透着嘲讽和悲凉, “你与我不一样,我终有一日会消散,而你, 大概会像现在这样永生下去。我能陪你走过一段路,已经是万幸了。我也劝过自己要知足, 能有几百年时间和你厮守,足够了。”
岑寂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带着克制的冰冷理智, “可是大小姐, 情爱一事本来就很难理智思考。我的爱,本来就是不知足——我对你的妄图, 是一辈子, 你的一辈子。”
“所以大小姐,我希望我和你活得一般久,这样就能一起死去了。可我偏偏啊,陪不了你一辈子。”
岑寂笑了起来,却带点苦意, “其实如果我走了,留你一个人,我是绝计不肯的。所以现在,我想你骗骗我。哪怕我们都心知肚明那是谎言,我也不想听到你的否认啊,大小姐。”
“何必呢。”岑书白额头贴着岑寂额头,语气温软,“你听得出我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如果我说了谎话,你不是会更伤心吗?”
“可我想听你哄我,哪怕是谎话我也甘之如饴。”
岑书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原因,和她在一起的爱人都很缺乏安全感。沈慕之还好一些,毕竟他曾是被爷爷宠着长大的,虽然却安全感,但还是能够自我消化。
岑寂就不一样了,听西竹说,岑寂无父无母,也没几个亲近的朋友,这么多年都是自己捱过来的。
一个行走在冰天雪地里的人,终于得到了一株火苗,他不愿将唯一的火苗分给他人,更不愿失去它。这份温暖于他而言,一旦失去便是死亡。
火苗不论属于谁,她都是温暖的,可他若是失去了火苗,就什么都没有了。
一直身处冰寒直到冻死,也远远比得到温暖后再失去要幸福得多。
慕之是黑暗中的耀耀火光,众人追随仰慕;岑寂光明中的黑暗,他是孤寂的歇斯底里,是众生的恐惧与避之不及。
诚然,两个人其实都是孤独的,但后者被赋予了无可奈何的严重不安全感。失去的含义,与死亡无异
岑寂和沈慕之是两种性格完全不同的类型,但岑书白对于怎么哄没有安全感的爱人这一点,倒颇有心得,“咱们现在的关系这么亲密,合该起个亲昵一点的称呼才是。”
“那个人......”岑寂咬了咬后牙槽,“是怎么称呼你的?”
岑寂可还没忘记第一次见面时,在岑书白脑海深处看到的那一幕。
只要一想到岑书白往后的某一天,也会拿现在这种眼神看着另一个男人,他心头就像被压了块大石头,闷得他眼前有些眩晕。
他性格可没那个人类那么好,能够说出“如果有对你更好的人出现,就让他照顾你也没关系。毕竟是我宠爱了这么多年的姑娘,我怎么舍得你孤独”这种话来。
凭什么,他那么克制爱着的大小姐,要对另一个人笑得这么甜。喜欢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明明是大小姐先招惹的他,他给过大小姐离开的机会,是她不要的。既然大小姐选择和他在一起,那她就不会有松开他手的机会。
岑书白这会也看出了岑寂话里的不对劲,这才想起来没准是他在自己记忆中看到了沈慕之。
岑书白斟酌着语气,“慕之一直叫我福宝。”
虽然岑书白竭力掩饰自己的语气,但岑寂还是听出了她话背后的怀念,“呵,还叫得这么亲热。”
岑寂一颗心就像是抛在了酸水里似的,捞起来拧一把就能攒满一缸,“福宝福宝,听这话意思,他是拿你当女儿宠吧?”
从来没有遇到过修罗场的岑书白,突然就有那么一丝庆幸沈慕之和岑寂不在同一个位面,不然她哄都哄不过来。
虽然岑书白理解岑寂的吃醋,但她却没有踩一捧一,而是实事求是道:“慕之他啊,是个非常澄澈剔透的人,虽然很多人说他不通人情世故,但我还是很喜欢他这份赤子之心,我很喜欢他。也因为有他珠玉在前,所以我这么多年来,都没再对第二个人动过心思。”
岑书白说得怀念,岑寂却听得如鲠在喉,整个xiong腔都有一股酸意在翻江倒海。
既然他这么好,大小姐你又神通广大的,为什么你不去把他带过来拴在腰上,好和他日夜相对,长相厮守?
感情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当你没有资格吃醋时,你会安慰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只要靠近了总会有机会的。但当你有了吃醋的资格和身份时,又会对之前的刻意忽视的事耿耿于怀。
好在岑寂还有一些理智,嘴唇都被咬出了血,也没把这句酸溜溜的话说出去,没勾起岑书白的伤心事,不然他们就真的一拍两散了。
岑书白不知道岑寂现在都快被自己酿的醋给酸死了,看到岑寂不发一言,眼神还透着点委屈的模样,心里一软,话锋一转,“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因为见过最好的,所以我一直没喜欢过别人,直到遇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