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试便知。”
蜃妖从地上爬起来,腰似水蛇,自带一股妩媚无边的气息,“她若是在意郎君,就不会忍心看着你陷入迷阵,受人亵渎……”
“郎君难道就不想知道,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么?”
……
夜风凛冽,刮动头顶枯枝。
鹧鸪的叫声断断续续,一阵一阵的。
裴簌是被冷醒的。
她伸手裹紧了单薄裙裳,缓慢睁开眼的时候,有一瞬的混沌茫然。
怎么会……
少女终于在刺骨的冷风里彻底清醒过来。
她不是在客栈里睡觉么?
怎么会出现在荒郊野外!
当下警惕万分地打量起四周,而后撑住身后的巨木缓缓站起来。
裴簌的身上还是有些发软。
可在这种诡异的处境里,她也顾不得许多了,一切都只能按最坏的打算来。
这么想着,便在四下里寻望起了谢清拾的影子。
所幸她没走出多远,就发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然而很快,她的脚步轻轻滞住了。
裴簌这才发现,青年被几道幽蓝色的缚魔索牢牢捆住,神情痛楚、动弹不得。
而在青年身侧,是一个妩媚到极致的女子。
她显然早已经注意到苏醒的裴簌。
一双水目望过来,娇笑吟吟的叹息道,“小娘子醒来得真不巧,不杀了你,恐会坏我好事。”
少女彻底僵住了,她做梦也想不到会看到眼前这一幕。
当下抿住唇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忍不住提醒对方,“你知不知道,现在被你捆住的人是谁?”
蜃妖完全没料想到,少女开口第一句话竟是问得这个。
话语间带上了几分真心实意的疑惑,“你难道就一点儿也不担心他?”
裴簌摇摇头,很想实话实说:我比较担心你。
不管是什么妖物,敢这么折辱谢清拾,应该都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蜃妖被少女的反应逗笑,连说了几个“有趣”。
而后似乎改变了主意,开门见山地跟她说,“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硬碰硬,死在我手里;一是识趣地离开此处,不要打扰我和郎君叙话。”
最后的“叙话”一字,被女人咬音得暧昧多情。
只要不傻,就能听出其中暗含的其他意味。
裴簌站在风里,有一瞬间神情恍惚。
她没想到在掌门真人到来之前,会有其他人……不,其他妖帮助她重获自由。
她张了张唇,有那么片刻甚至说不出话。
而后深深望了被困住的青年一眼,像是陷入了某种挣扎,但还是很快就做出了决断。
夜风吹动少女髻间绸带,衬得月色下的美人面微有悲悯,飘然若仙。
她终究翕动着红唇,低声说了句,“师兄,对不起……”
然后头也不回的朝着反方向跑去。
跑得不快,甚至于跌跌撞撞的身影有些狼狈,但可以看得出来很努力。
蜃妖能看到。
谢清拾自然也能看到。
他第一次品尝到快被人气死是什么滋味。
就这么想逃?就这么避如蛇蝎的,想要从他身边离开?
她做梦!
这一瞬间,谢清拾甚至恨起了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要听信蜃妖的话自取其辱。
非要把不堪的事实戳破在眼前。
没再给蜃妖任何求饶的机会,青年挣脱了缚魔索。
在“女人”无比惊惧的眼神中,将它彻底撕碎。
他没有御剑,但步伐仍然比狼狈柔弱的少女不知道快了多少。
没多久就在一片白茫茫的芦苇丛里,抓住了那抹仓惶纤薄的身影。
猝不及防被扯进怀里的少女惊叫了一声,浑身僵直,下意识地奋力挣扎起来。
直到听见熟悉的清冷嗓音响在头顶,“阿绸抛下我,是打算一个人去哪里?”
少女一滞,倒是不挣扎了。
但也像泄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瞬间瘫软下来,倒在他怀中。
片刻后,捂着脸低声哭泣起来。
谢清拾扳过那一张含泪的美人面。
她气息柔柔的,不停的有清泪掉落在脸颊上,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他罕见的没说话,也没哄她。
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哭,过了一会儿问,“你知不知道,那女妖想对我做什么?”
少女已经心如死灰,连敷衍都不愿,“她想与你合修。”
她仰着脸,用那双薄红的泪眼望他,“师兄希望我怎么做,我使不出灵力,连御剑下山都做不到。那些柔骨丹,不是你喂给我的么?”
……
两人终究还是一起回了客栈。
谢清拾抱着她,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
裴簌不想看见那人。
回了房间之后就缩进床榻里,闭上眼睛装睡。
她脑子里浑浑噩噩的,想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连那人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直到天近破晓,青年才回来。
他半夜不睡,跑到千里之外的妖兽窝里找打架去了,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