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蹦哒的,统统打死。
出了太子寝宫,凌秀扫了一眼前殿的喜宴。正主儿已入洞房,该走得程序都已经走完了,王公贵族们已陆续离去。
东宫门口,作为兄弟的皇子们正在送客。不过,真正送客的也只有一人。
扫了一眼那满面笑容,谦逊有礼的三皇子,凌秀心中笑了一声儿。
这位近两年挺受皇帝重视,在户部领了职,还办了几件漂亮事儿,没少受皇帝夸赞。朝中亦有人称三皇子年少有为,大有凌太‘祖年轻时的几分风范。至于这赞美里头到底有多少水分,就不得而知了。
三皇子身后站着四皇子,这人也有十八了,听说后院儿的姬妾都给他生了两个孩子了。可这都当爹的人了,性子却还带着小时候的唯唯诺诺,看上去不堪大用。
许是凌秀的视线停留过长,四皇子扭头看了一眼,见是凌秀后,他低下头去,眼珠转了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对此,凌秀并不感兴趣。她收回视线,走到另一个真正在送客的人身旁。
“大哥。”凌秀出声。
能让她这么称呼的,整个皇宫除了大皇子不作他想。
大皇子自被封为太平王后,便已出了皇宫建府。毕竟不是皇帝的崽儿,在皇宫里头呆着也是尴尬。
年近而立的太平王样貌端正冷峻,身量健壮魁梧,比起王爷,更像是个领兵的将军。自加冠后,他常年在北地驻守,甚少回京。去岁,皇帝找了个由头把人调回了京城,太平王去的时候,是一个人,归来时,带回了个异族王妃和五岁大小的娃娃。
见凌秀过来,一板一眼送客的太平王神色更为缓和:“小妹。”
“这些天辛苦大哥了。”凌秀扬起笑容,乖乖巧巧道。
“身为兄长,本就应做这些,算不得辛苦。”太平王道。
凌秀这位大哥,虽是异父异母,但确实有为人兄长的样子。太子的婚事,他前前后后没少忙活。不像被她直接当做空气的某两位,在人家婚宴上还不忘结交“朋友”。
凌秀的忽略,太平王看在眼中,却不会说什么。因为,这位根本没拿对面那俩当回事儿。
当年冬日的五皇子之死,贵妃和范美人彻底撕破脸,身为儿子,自然不可能交好。后来三皇子去户部任职,在那里站稳脚跟儿后,没少偷偷给他使绊子。自大庆立国以来,军饷都是按月发放,可到了他手底下的兵时,三月一领已是不错。别问,问就是户部没钱。总有由头。
如今大庆前朝的局势:太平王掌兵六年,在北地军部威望不小。回京后,皇帝收了太平王在北地的兵权,许是作为补偿,把京中的一万御林军拨给他操练。而三皇子在朝中美名渐胜,在蔡京或明或暗的支持下,稳扎稳打。不过两人本就有摩擦,如今距离近了,更是没少互相挤兑。皇帝高高在上,冷漠旁观。四皇子在朝中没什么存在感,只领了个闲职跟在四皇子屁股后头捞油水,平日里倒是跟纨绔子弟凑在一起浪得飞起。至于太子……他是个憨憨,每天都是笑眯眯、乐呵呵,你好我好大家好。
凌秀跟着太平王送客,后者和一位大臣寒暄几句把人送走后,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月色。
“天色不早,喜宴已散,这里有我……们就好。”后边儿的那个“们”,太平王有些勉强地加了上去。
“冬日夜里风寒,当心染了寒气。你快早些回去休息吧。”
“好。”凌秀从善如流地点头,领了兄长的关心。
“翠儿,”她一回头,对上了不远处四皇子投来的目光,神色未改:“回宫。”
“是。”
四皇子目送皇宫里唯一的公主远去,悄声对自家兄长道:“三哥,皇妹直接……走了。”
“嗯。”三皇子淡淡应了一声。他又不是瞎子,自然看到了。不知在想什么,他垂眸嗤笑一声。再抬头,面上挂着一如既往的微笑,沐如春风,与走出来的大臣侃侃而谈。
东宫,四个皇家子,两波人,泾渭分明。看似风平浪静,却又让人觉得暗流涌动。唯有这东宫的主人,身处在这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下,一心享受着这珍贵的洞房花烛夜。
……
待凌秀回到自己宫中,已是戌时。
今夜的月色明亮,一轮弯月悬挂在夜幕之上,在地上撒下一片似雪般的银霜。
寒风袭来,凌秀不禁紧了紧大氅。自两年前起,她便更不喜欢这严寒的冬日。好在东宫和凤栖宫离得不远,快步片刻便到。
进了前殿,室内的温暖消融了一身寒气。凌秀舒适地叹谓一声,伸手解下了厚实的外袍。
【秀儿。】系统突然出声。
凌秀动作一顿,鼻翼耸了耸,而后把外袍放到翠儿手上,道:“不早了,让人都下去歇息。”
“是。”
宫人一一退下,凌秀则是取下挂在架子上的金剑,伸手抚摸剑身。
【身后。】
“咻!”
系统话音未落,凌秀已经快速转身,手中金剑快速刺出。
“好剑!”来人赞了一声,双指夹住剑身。那两只修长白皙的手指,好似寒铁一般,利剑伤不到他分毫不说,还被他后发制人,扭转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