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童贯那倒霉蛋昨夜就被抄了府邸,已经完了。
陆小凤见她这么笃定,不禁好奇:“为何?”
“昨夜西王逼宫被诛,童贯等一群叛党自然也一同落网。他都自顾不暇,哪还有功夫去想自己的侄子。”
陆小凤点点头表示了解,再去看凌秀时,目光带了几分探究:“你是京城来的?”
秀儿脑中警报响了,戒备起来:“什么意思?”
“这么大的事,河间府还没得了消息,你竟然知道这么清楚?”陆小凤对她笑笑,后者觉着他好似一只摇头晃脑显摆自己的孔雀。“除了京城本地人士能听到些风声,我想不出来别的了。”
“你怎么这么紧张?”陆小凤凑过来,眨眨眼,半开了个玩笑:“你不会也是哪家叛臣的千金吧?”
凌皇室公主亲手杀了逆王秀儿:“……你说得都对!”
“真的?!”陆小凤微微惊讶。他只是调侃一下,顺嘴说的,没想到这都能被自己一语中的。看来,他还是低估自己的聪明才智了。
“我看你提起童贯的神色,淡然不迫,不像如此啊?”
秀儿叹了口气,四十五度抬眸,明媚而忧伤:“我家在京城也算是大户人家(皇室),父母不和,母亲死后,庶出的三哥更是企图争夺家产(篡位)。他为此跟着童贯等人一齐反了,我为此也受了牵连,不得不逃离京城。”
虽然是一本正经的胡扯,但大体来看也不是说谎呢。
秀儿:不愧是我!
少女遭遇这么大的变故,陆小凤怜香惜玉的毛病又犯了。他心中怜惜,声音柔了几分:“你年纪这般小,虽有武力傍身,但江湖人心复杂,远远比不上宅院里的日子安逸。”
陆小凤细看面前的少女,面上虽带着些未退的稚气,却掩不住其精致秀美,一双灵动的眼眸最是动人。一身红衣衬得肤色莹白如雪。一双白嫩嫩的小手还带着婴儿肥,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小姐才会有的手。
“好在大庆国泰民安,少有动乱。可天下之大,你独自一人,又能逃到哪去?”他设身处地地想了一下,怎么也觉得不妥。
“出门在外,必是要用银钱的。你能住酒楼,想必是备了些细软。可总有坐吃山空的时候,还要寻个安稳的落脚之处……”
凌秀诧异,没想到这人对一个刚见面的人如此用心。明明是浅交言深,放在他身上却意外地不突兀。
只是,他这唠唠叨叨的样子让凌秀想起了前世她拜入山门时的老爹……“你怎么想得比我还多?”
“好歹也同是天涯沦落人,怎么也算得上是朋友了吧?”陆小凤摸摸胡子,理所当然的模样让凌秀哑然。
凌秀:“……?”
“你们江湖人,交朋友的方式,都这么……爽(随)快(便)的吗?”
陆小凤掩了掩棉衣,洋洋得意:“我陆小凤虽然名气还不大,但朋友却不少。”
凌秀:……看出来了。
虽然脑子里存着大大的问号,但这种随心的交友方式她意外地接受良好。
“说起来,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一听这话,凌秀想起两人头回照面就动了手,觉着江湖确实挺奇妙的。上一刻还打着呢,下一刻到跟人家交了朋友。
“我一晚上没睡觉,猛然听你那一嗓子,起床气大了些。抱歉。”
“ 巧了!我也是没睡好被吵醒的。那些个打手仗势欺人,我便出手教训了下。”
“不过这清梦被扰才妙,否则我也不会又多了个朋友。”
他往床榻上一摊,潇洒不羁。面上略带一些遗憾:“可惜现在没有酒,不然我定要喝上一杯庆祝。”
一时间,她被陆小凤的豪爽感染,拍拍胸脯:“行!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在江湖上交得第一个兄弟了!”
“兄弟?”陆小凤哈哈一笑,心觉这姑娘的性子可真有意思。
有个年纪这么小的…兄弟?他还是头一回。
既然如此,他自然要为这位异性兄弟想一想法子。
“我听说,太子性格最是敦厚仁善。今上罢朝已有这日子,如今是他掌权,必不会迁怒于你这般无辜之人。”
“我有一位朋友,在朝廷挂了个闲职。本来,我过来是找他帮我解决身上的麻烦。现在我的麻烦已不是麻烦,但他来都来了,顺便帮一帮你也是一样。”
“他与太子私交甚深,想来还是能说上几句话的。”
凌秀挑眉。私交甚深?
她那个憨憨二哥能有什么交往过深的好朋友?比起交朋友,太子殿下更喜欢宅在家里雕木头。
“你那位朋友这么厉害?”
凌秀是不信的。这种事还能说得上话,总不能陆小凤的这位朋友是诸葛神侯吧?
“某种意义上确实。”陆小凤点点头:“他叫朱停,是鲁班门弟子。前些年在南海与太子结识。”
“说来你可能不信,他们结识的原因,竟然是志趣相投。”
凌秀:“……”
——不!
我信!
公主殿下神色一僵,蹭地站起了身。
“你怎么了?”
“没事,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