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神下,两人围着书案坐了下来。她分别给二人抛了一颗核桃,又道:“我这赶了一路挺费力气,皇兄剥个核桃给我吃呗。”
这个“剥”,用得巧妙。
假货南王肯定不解其意,一头雾水。但真正的皇帝自然是凌秀的憨憨二哥,他徒手是捏不开核桃的。
皇帝陛下给自家皇妹“剥”核桃,有他的“特殊技巧”。
左边那个捏了捏核桃,装作力气不够无可奈何的样子,还不忘依着皇帝的性子抬眼瞅了瞅凌秀,可怜巴巴的。
右边那个可不管那个,他一开始也是不服输地捏了捏。但见还是无法后,咱们的皇帝陛下直接习惯性地伸手去够那桌上的玉玺,抄手就是一个暴击。
“住手!”左边的那个见状瞬间从椅子上弹起来。
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
“这可是传国玉玺!”
——用得就是传国玉玺!
“嗙!”
“陛下!臣等来……迟???”
“咔~”核桃裂开。
皇帝挑出其中最大的核桃仁儿,吹了吹碎渣,笑着递给凌秀。一副动作神情宛若当年。
“秀儿,吃。”
挂了彩的神侯带着四名弟子一进御书房见到的就是这副场景,一瞬间脸都绿了。配上面上溅到的鲜红,不可谓不精彩。
神侯: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这个陛下才是假的。
“啊!!!”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好像又确实有人动了。
动手的是凌秀。
但是没有熟悉的金色剑光,甚至是都没有人看到她是否拔了剑。根本都还没眨眼,假货南王便惨叫一声倒飞出去三尺远,撞在殿中的红柱上。
事已至此,南王也知道自己不慎败落了。
此时此刻,他却觉得可笑。
“一个把象征国祚的传国玉玺拿来砸核桃的皇帝?”
“哈哈哈哈哈!父皇!你宁愿把位置传给这样的废物,也不愿多看我一眼!!!”
“嘴巴放干净点!”凌秀一脚把踉跄站起来的人踹坐在弟。
南王头顶着那刻有五爪神龙的金冠凌秀看着碍眼,顺手去扯。却没想,直接连头发带脸皮都给扯了下来。
还是戴了面具的。
只是这面具像极了后世那种,从脑袋一直套到脖子,做功也十分精良,宛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自然查不出面上有什么易容痕迹。南王为了不露异样也是拼了,竟把头发剃了个一干二净。只为更加贴合这头套一般的面具。
这面皮,手感像是人的。细节如此到位,挑不出半点差异。根本不像是能一次制成。恐怕,这副伪装后面背负的不止一两条人命。
“同为父皇的儿子,那把椅子本就是能者居之!三哥有什么错!?本王又有什么错!?”
“我们最大的错——就是为庶妃所出!!!”
换日不成,南王此刻却也不怕死了。他指着皇帝,宣泄憋了半生的怨气。
“若非他是皇后的儿子,占了嫡出的便宜,这皇位怎么也轮不到他来坐!”
凌秀被他的诡辩气笑。她二哥下生便是太子,又有手握兵权的大哥站队,就算当日宫变没她这个变数,他以为他们就能笑到最后么?
——天真!
哪怕那时的太上皇中风,说话不顺,也能调动无数影卫杀人于无形。他怎么可能会让心爱女人的儿子被废,让他人上位,对其赶尽杀绝?
“大哥的事,你应是心里有数。”
大哥太平王并非太上皇所出,乃是先皇叔遗腹子。这件事的详细因果还是凌秀接受了影卫才知晓的。那位年轻早逝的皇叔乃与太上皇一母同胞。当年边疆战事吃紧,皇叔遇刺身亡,军心不稳,无耻匈奴竟不知从何处知晓大哥母亲乃皇叔未婚妻,却点名要她和亲,以此辱我大庆。可当时朝堂还有蔡京那搅屎棍,也不知收了什么好处,拉着蔡系党羽主张和亲。
无奈之下,太平王的母亲才进宫做了太子侧妃。不久后太上皇继位,便为贵妃。
“老头子这一生名下只有六个孩子。最小的那年冬天冻死了。”
“我与二哥,你与老三,各为一母所生。老三不愿屈居人下,为了那个位子死了,如今你竟也来伸手。”
“投胎又不是谁能选的。若是可能,你以为二哥稀罕这皇帝位置,我又愿意为中宫所出?”
“即便二哥是被人推着坐上皇位,我也不允他人觊觎。哪怕是他,哪怕是你!”
当初是为活命,如今也不会大言不惭说什么是为大局。
——她不怕背负骂名,引后人唾弃。
八岁习剑,她至今距那玄妙之境只差分毫。
双亲已逝,兄长幼年照拂之情还完,尘缘算是了却。她只要护得大庆重新续连的龙气平稳过渡,便不再参与这朝堂之事。影卫继承者,小九成长起来便合适。
至多一甲子,她便能破碎虚空,回修仙界。
想到这里,面前的龙袍更为刺眼。
无形剑气划过,南王上半身只剩褴褛。
反贼而已,凌秀本不再过多关注。余光却瞥见了他手腕的一处,再度转回视线。
南王的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