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水克火。
就算只有一柄水剑, 用在关键处, 也能使出一击必杀。
炎魔万万没想到,起身之后, 还有一柄水剑在等着自己。
猝不及防被插上剑,它哀嚎出声, 地动山摇, 头顶巨石颗颗滚落。
借着炎魔垂死挣扎的力气,怀柏一跃而起, 踩着烫红的石头上, 奔了好几步,终于握住佩玉的手。
佩玉反手抱住她,跳到洞窟中,两人翻了几个滚, 最后一起躺在了地上。
怀柏大口喘气, 眼睛被沸腾的岩浆熏得一时看不见,“好热。”
佩玉闻言偏过头去, 又飞快地转了回来, “你……衣服没了。”
怀柏愣了下,果然感觉自己身上光溜溜的。她笑道:“刚刚都被烧掉啦。”
本想从储物袋中再取出一件衣服,手摸进去却发现里头的衣物都不适合秦江渚的身量,怀柏腆着脸向佩玉讨要:“好玉姐,快给我一件新衣裳。”
佩玉低声道:“我也只有一件备用衣物。”
说着,人却乖乖地将衣服取出递了过去,等了半晌, 那人还不来接,佩玉奇道:“你不要吗?”
怀柏不停搓着眼睛,“啊,我有些看不见,刚刚离岩浆太近啦。佩玉,你帮我穿吧。”
佩玉握住她的手腕,“不要揉,忍一忍。”
怀柏点点头,眼睛红肿,泪一滴一滴往下流。
看上去倒有几分楚楚可怜。
佩玉为她穿衣时,瞥见她后腰处有一粒红痣,红红小小的,像朵含苞待放的桃花。
她伸手戳了戳。
怀柏身子一顿,面色通红地说:“你做什么?”
眼前都是黑暗,身体就变得格外敏感起来,她不自在地扭扭身子,握住佩玉冰凉的手,“别乱摸。”
“你这儿有粒痣,”佩玉觉得有些眼熟,“很好看。”
红痣雪肤相映,就好像桃花开在了雪地中。
怀柏抿紧唇,片刻舒眉笑道:“你好不正经啊。”
怀柏暂时不能视物,行动不便,回程的路是佩玉背着她走的。
她趴在佩玉身上,笑道:“看来你也是和我一样的人呀。”
见佩玉没说话,她又说:“是什么?天真还是蠢?”
佩玉笑了下,“你非要每一句话都还回来吗?江渚实在是,气量甚小。”
怀柏突然低下头,在佩玉肩上咬了一口。
“你……”佩玉皱起眉,简直想把背后的人摔下来。
怀柏笑嘻嘻地凑到她耳边,“鄙人气量甚小、气量甚小。”
佩玉沉默片刻,冷声道:“你不仅气量甚小,而且牙口也甚好。”
“哈哈哈哈哈。”怀柏笑得花枝乱颤,震得佩玉脚步有些不稳,踩到块坑洼,差点摔倒。
“聒噪。”
怀柏道:“你这样安静,我聒噪点,难道不是互补?”
佩玉别过头,“随你。”
洞窟黑暗,漫长又曲折。
佩玉却不觉无聊,她的身后,背着个鲜活的人。
怀柏想到炎魔之事,笑意褪去,微垂着眸,“洞天褔境居然有魔,看来真是被人动了手脚。”
佩玉面色沉沉,“你来护我之事,除却道尊,可还有其他人知晓?”
怀柏道:“你的意思?”
“你是水灵根,来的恰好是炎魔,与你相克,这莫非是巧合?”
怀柏眉头轻蹙,面露思忖之色。
她来六道院的事,只有宁霄和守闲峰那几个徒弟知道。不过她没设法隐瞒,让别人知晓也未可知。
“应当只是巧合吧,”怀柏斟酌着说:“要是知道我在这,怎么着也得召个元婴的天魔来吧。”
佩玉笑笑,没把这句话放心里。
孤山有内奸,而且藏得极深,这是毋容置疑的事情了。
看来出去后,她还得好好问问余尺素千寒宫奸细一事。
“两天后,便是秘境再开之时,如今炎魔已除,我们只要在这里过两天应该就能出去。”怀柏说着,面色依旧沉重,“只是不知布局之人是否愿意就此罢手。”
佩玉道:“无妨,动作越多,露出的破绽也就越多。”
怀柏叹口气,无论幕后人是谁,就算是丁风华,她的心里也不怎么好受。
佩玉忽然问:“方才那招很厉害,以前是我小看你了,你在玄门叫什么名字?”
怀柏“啊”了一声,“秦、秦江渚啊。”
佩玉轻轻勾下唇,“孤山金丹修士中,可无一人名叫秦江渚。你方才使的是剑,难道是百代峰的弟子?”
怀柏笑得有点心虚。
佩玉并未再逼问,只是轻声道:“你不愿说便算了,只是……谢谢你。”
怀柏眨眨眼,“谢我做什么?”
不远处白光刺目。
佩玉不再说话,背着她走出了洞口。
余尺素与盛济候在那儿,一见她两,马上走过来。
“秦姐,你怎么啦?”
盛济面色不太自然,“姑奶、江渚姑娘,你的眼睛?”
怀柏闭着眼,笑道:“不碍事,只是遇到强光,一时有些睁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