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的一群人,还要添生气?
夏紫烟似乎明白他在想什么,笑着说:“我们也曾活过,与世人也没什么差别。”
唱戏声咿咿呀呀,呢哝软语,听得赵简一心中荡漾,跟着合起拍。
明英不为所动,旁敲侧击,问出鬼岛诸多事宜,在敲定哪些可与外通往来后,她张开扇子,笑眯眯地望向萤秋二人,仿佛她们不是两个鬼,而是两堆灵石。
恩人在侧,萤秋对她的话自然是无一不应。
明英摇着扇,笑容愈发灿烂。
萤秋有些不解:“早听闻异宝阁富有天下,天下灵矿独占八成,我们岛上无特别之物,贩往人间也赚不了多少灵石,少主为何还亲自涉险呢?”
明英一收扇 ,“你们不懂,身为商人,要时刻不断扩展商机,居安思危,生意才做得长久。”
萤秋昔日也曾商行天下,闻言赞同地点头,“少主说得对,不仅行商,为人亦当居安思危,若我当年明白这点,小姐这不至于……”她的眼圈泛红,声音凝噎。夏紫烟握住她的手,轻声抚慰。
好半晌,萤秋才止住哭意,抬头朝他们强笑道:“让二位见笑了。”
明英摇头:“无妨。我当年放弃弓术,以商入道,多少人斥我自毁道途,也只有师尊站在我这边。这么多年来,我的修为反而比当年更要精进。总之,我赚钱发自真心!”
——
怀柏与佩玉见夜色已深,远处高楼灯火熠熠,猜想明英他们在那儿,便与农户告辞,起身前去叙旧。
农户只当她们去街上逛,笑呵呵地说:“这个点阴气盛,岛外的红雾里有一些可怕的东西,不要被吓到了。”
怀柏谢过后,拉着佩玉,并未有直接前往高楼。
“师尊,我们这是去哪?”
怀柏道:“血雾。”
佩玉的心不安地跳动起来,手脚冰凉,木木跟着她走。
怀柏问:“你的手怎么这么冷?唉,长这么大还让我不放心。”她脱下/身上的翠羽披风,给少女披上,一如许多年前,血雾初见。
鬼岛之外,血雾涌动。农户说得不错,雾中确实有恐怖之物。
千百年飘荡,也有许多孤魂野鬼失去神智,被血雾吸引而来,却无法进入岛中,只能在雾中徘徊。
他们没有意识,只能以死后狰狞可怖的样子飘着,有些跌入水中,徒劳挣扎,重复死前的绝望。
怀柏站在深黑的水上,翠羽轻摇,身上晕着一层光。
她看着水面,低声道:“我从来没有想到,血雾也能用来救人。”
佩玉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几只鬼魂在水面上挣扎着。
怀柏走到他们身前,弯下腰,伸出了手。一双柔美白皙的手,挥剑时天下无双,剑不在手时,看上去又这般柔弱无力。
水鬼们看着那手,竟没有像溺水之人一样,伸手紧紧抓住这一线生机。
他们抬起了头,看着怀柏,又看着佩玉,混沌的眼神里出现类似于疑惑的神色,仿佛不明白一看就本该站在天上的两个人,怎么会来到这样一个地方。
过了一会,怀柏的手仍然伸在那儿,他们极小心地也伸出自己惨白肿胀的手,握上去,然后被拉了起来。
这几个鬼被拉上后还愣愣站在原地,恍然又似明白什么,朝怀柏拜了一拜后,转身飘入了血雾里。
怀柏看着他们走远,腰间的翠羽轻轻摆动着,青色的衣袂也轻轻飘起来。
元婴之后,她的灵气更为精纯,也更为柔和,在这片海域涌开,黯淡的夜幕、晦暗的血雾,在一瞬间铺开极为柔和的光芒,宛若星辉洒了进来。
佩玉望向她,像遥望九天之上的明月,不可摘得的繁星。
怀柏轻声说:“我好像从来没和你说过,我曾经遇到过一场血雾,无数人埋骨其中,我以为这是世上最邪恶所化,却没有想到,它也能用来行善,把光洒向人间。”她转过身,静静看着佩玉,似乎是想等她的回答。
佩玉想了想,道:“血雾再凶悍,也不过是一把器,要看执器之人怎么用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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