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谁要结婚?”张翠环和路梅香撩门帘进来,正好听见这两个字,也惊了下,脱口问道,问完了才看见沙发上还坐着周军,两双眼睛在周军和何秀红脸上扫了扫,意识到两人刚刚正在聊很严肃的话题,立时进来也是退出去也不是。 何秀红压下心里头的惊涛骇浪,咽口吐沫,喉头发梗地问周军,“军儿L,你说的是真的。” 周军抹了把眼泪:“是真的,他们,他们把结婚证都领了。” 张翠环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小心地问:“你们说谁,谁领结婚证了?” 何秀红没说话,脑子里乱呼呼的,一时间涌出王树林和周英夫妻两个在一起夫唱妇随的样子,一时又涌出王树林坐在妻子尸体面前,悲痛欲绝的样子。 周军侧头,看见了张翠环和路梅香,擦了把眼泪,说:“是我爸……” 张翠环瞬间瞪大眼睛,倒抽一口凉气,“你说真的?我的老天爷,你妈才去了几天,这,这是人干的事吗!” 路梅香也是惊诧不已,嘴巴大张着,久久合不拢。 何秀红晃晃脑袋,把脑袋里面乱七八糟的画面甩干净,缓了缓心神,才问周军,“你爸要和谁结婚?” 周军沉默地咬着后糟牙,侧边颌骨一突一突的跳着,好一会儿L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家的一个租户,叫乔艳艳的,年纪比我还小两岁!” “我的妈,我的妈!王树林脑子被猪吃了,还是被猪油蒙了心,怎么干出这种事来!”张翠环愤怒地跺了下脚。 路梅香也是愤怒不已,嘴巴张张合合,最后说了句,“真不是人!” 何秀红只觉得一个小雷在自己头顶响起,炸得她心里头火烧火燎的。 王树林的所作所为比周英突然去世的消息还要让人震惊,还要令人无法忍受。 何秀红放开周军的手,“噌”地一下站起来,迈开大步往出走。 周军忙问:“二婶你去哪儿?” 何秀红:“我去替你妈教训他!” 周军眼泪一下子又冲出眼眶,自从他妈去世后,他的心就像是破了个洞似的,总有凉风灌进来,听说王树林结婚的消息,他耳边听到有什么破碎的声音,他和王树林吵起来,不顾父子人伦,将王树林骂个狗血淋头,可又如何,王树林已经跟那个姑娘领取结婚证了! 这会儿L,周军见何秀红二话不说,就要帮着出头,冰凉的心里头升起了一丝暖意,有了种重新回到妈妈羽翼之下,有人保护,有人帮着出头的感觉。 听说何秀红要去教训王树林,张翠环和路梅香立刻响应,“对,咱们都去,忘恩负义的东西!饶不了这个老小子,个倒插门的,敢欺负咱们路家河村的姑娘!” 何秀红走几步,头脑稍稍冷静了下来,她停住脚步,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其他几个人说的:“不着急,这事儿L咱们往大里闹闹。” 何秀红越说越冷静,在客厅地板上走了几圈, 说:“咱们这么办, 把平时跟王树林媳妇, 呸不是,周军他妈关系还可以的老姐妹们都召集起来,一块去找王树林,咱们去要个说法!” 张翠环和路梅香立刻答应,说:“我俩去,你坐镇。” 何秀红点头,说:“你俩先去找贵婶、五婶他们,让他们也帮着你们去找人。” 张翠环两个答应一声,带着心中的愤怒还有要搞场大事情的激动跑走,门帘被他们撞得发出细碎的响声,响了好一会儿L才停住。 周军想站起来,腿脚却有些无力,站不起来,他看向低头想事情的何秀红,颤着声音说:“二婶,谢谢你愿意出头,谢谢你还记得我妈。” 一股酸意涌上何秀红的心头,渐渐压过那股子强烈的悲愤之情。 她想不通,周军他妈周英刚刚去世一个月,王树林为何就这般迫不及待。周英在世时,一直都以夫为天,尊敬、照顾着王树林,从来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他的事儿L,甚至为了维护王树林这个上门女婿的尊严,让大家伙称呼她为王树林媳妇。 王树林怎么就能这般绝情,尸骨未寒就把新媳妇娶进门?这是多么冷的心肠,多么绝情无义的人!何秀红替周英齿冷,替她不值! 她越来越冷静,坐到周军身边,问他:“军儿L,以后的事儿L,你考虑过没有?” “以后的事儿?”周军有些茫然。 自从他妈去世后,他就沉浸在悲伤中。今天,那个比他还小的租户乔艳艳找上了他,把结婚证甩在他面前,耀武扬威地跟他说,以后她就是自己的后妈了。 他是不相信的,觉得可笑,认为这个姑娘是在骗他,想讹点钱什么的。那个租户就带他去找了王树林,让王树林当着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