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家里,路圆满跟父母说了大河叔家盖房的事儿。 路志坚:“他跟我提过,我劝他别盖,院子那么窄巴,整天跟租户大眼瞪小眼的,多难受。他咋这么不听劝。” 何秀红:“大河那个人你还不知道,倔得很,他要是能听劝,早就把房子拆了,盖成楼房,还用到处盖小房?他可不傻,他是为拆迁做准备呢,地面上有建筑的,跟光院子,赔偿价格天差地别。” 路圆满:“他们这样密密麻麻地盖房子,也把开发商给吓跑了。” 何秀红:“谁说不是。” 三人正聊着,家里的固定电话响了,路志坚在茶桌旁坐着,离得最近,便起身去接电话。“喂”了一声后,面色古怪,转头看向何秀红,捂住话筒后,小声说,“是何栋梁。” “他?打电话过来干啥,又想从我这儿抠钱?” 何秀红向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何家人,把这一家人看得透透的。 自从姥姥去世后,何秀红再没和何家人来往过,就每月往老爷的存折上汇钱,算是赡养费。这家人深恨何秀红绝情,觉得再往她身上使劲儿也炸不出一点油花来,也没再找她。时隔一年多,突然来找她,不得不让何秀红有这种猜测。 她这个侄子,脸皮厚得很。 何秀红过去接过话筒,“喂”。 电话那头,何栋梁热情洋溢的声音迫不及待地传过来,“小姑,我是栋梁,好久没见,我想死您了,您想不想我啊?” 何秀红挪开听筒,让凑过来的路圆满可以听到对面的声音。 路圆满听着,做了个呕吐的动作。 何秀红被逗笑了,问电话那头的何栋梁:“找我啥事。” 自己的热情没有得到回应,电话那头的何栋梁一点都不以为,继续热情地说:“小姑,我找了个对象,两家见过面,就想要结婚了,我想着,您是我最重要的长辈,怎么着也得带过去,给你看看才行。” 何秀红瞧了闺女一眼,两人都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按照燕市的礼节来说,新媳妇第一次上门,亲人是要给见面礼的,而且还得是厚礼。 路圆满接了电话,说:“何栋梁,你别来,我家里不欢迎你们,咱们两家彻底闹掰了,以后除非姥爷去世,你告诉我们一声,否则别再联系了。” 大侄子好心好意带着新媳妇上门,不管两家关系如何,何秀红这个当长辈的都不好说什么绝情的话,但路圆满是平辈,说什么都无所谓。 何栋梁冷不丁听到路圆满的声音,倒也没多惊讶,也不恼,笑着说:“上一辈儿是上一辈儿,我是我,他们之间的恩怨跟我没关系。我只知道,你妈是我小姑,是我的亲人,我跟小姑身体里可是流着一样的血,抡起血缘关系来,也就比你稍微差那么一点吧,再说了,以前小姑多疼我啊,每次回家,都给我买糖、买点心吃,我一直都记得小姑对我的好,结婚是人生大事,我怎么能不把对象带过来给小姑看一眼就结婚呢! ” 路圆满倒是很耐心地听完了何栋梁的长篇大论, 得出结论, “何栋梁,你去干传销了吗,忽悠人的水平见长啊!” “瞧你说的,大满,你就是对我有偏见!我这人从来不忽悠人,说的都是真心话!” 路圆满“嗤”笑出声,说:“何栋梁,认识你二十多年,你什么德行我能不知道?咱们两家,包括你,关系比陌生人还不如,我不登你们家门,你也别登我家的,省得吃闭门羹,在你新媳妇面前丢了面子。行了,就这样。” 路圆满说着就把电话挂断。虽说直接拒绝了何栋梁上门,可也没觉得他会就此罢休。何栋梁厚脸皮程度在路圆满认识的人里面,除了三奶奶,刘秀英,没有其他人可以媲美。关键这人能屈能伸,好话张嘴就来,说掉眼泪就掉眼泪,说跪就跪,那些情绪根本就不用酝酿,随时随地都能进入状态,不去当演员可惜了。 虽然没觉得凭着电话里的几句话就能阻止何栋梁上门,可没想到他来得这样快。 十分钟后,何栋梁就站在了路家屋门外的台阶上。左右手都拎着东西,身后跟着位身材窈窕,相貌普通的女人。 今天天气很好,一丝风也没,何秀红女士说要换换空气,再加上家里有人,就没关门,这会儿也没苍蝇、蚊子,就把门帘撩上去,挂到门上。 所以这两人一出现,就被路圆满看见了。 她提醒了何秀红、路志坚一声,就走到门口,堵在门口处,扫了何栋梁和他旁边的女人一眼,似笑非笑,“和着你是弄先斩后奏这一套,到了才打的电话。不是不让你登我家门,咋还来!” 何栋梁毫不生气,脸上带着笑容说:“大满,我是你哥,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咱说正事,别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