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二皇子有生命危险,需要胡婕妤牺牲自己性命以保全他,那赫连柔的话还勉强说得通,但现在明明是二皇子越优秀,胡婕妤就越有可能丢掉性命,赫连柔竟然还有脸指责胡婕妤不许二皇子上进!
真真是叫人无语至极!
胡婕妤也被赫连柔一番话震住,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道:“赫连女官,你这话,是说本宫做得不对了!”
“正是!”赫连柔不躲不闪,直视胡婕妤。
“笑话!真是笑话!”胡婕妤气得手直哆嗦:“难道赫连女官认为只有本宫心甘情愿地为了泽儿的前程去死,才叫做好母亲么?”
赫连柔嘴角微挑,道:“胡婕妤莫非对奴婢说的话有意见?既然如此,胡婕妤不妨叫其他娘娘们来此评评理,看奴婢说得是否有理!”
胡婕妤一噎,虽然宫中嫔妃都恨透了杀母立子这条规定,但若真拿到明面上,却无人敢直说自己不想牺牲,赫连柔就是瞧出了这一点,才敢如此对自己呛声。
胡婕妤气急败坏之下道:“如此说来,若是前太子没有被废,赫连女官你也认为你姐姐应该为太子诞下继承人再欣然受死了?”
赫连柔连连点头道:“正是如此,可惜太子为小人所害,”说到这里,瞥了俞西西一眼,接着道:
“不然,我那太子妃姐姐一向深明大义,必然不会如娘娘这般自私自利,逼得自己儿子心灵受创,做出种种残暴行为!”
俞西西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就上前道:“如此说来,在赫连女官看来,二皇兄本性善良,一切错误的行为都是因他人而造成的了?”
赫连柔道:“自是如此!殿下品性高贵,一直是世人误会了他而已!”
俞西西听了这话,道:“二皇子既然品性如此高贵,自然无论胡婕妤如何做,他都依然会孝敬自己母亲。那么,一个品性高贵之人,会为了当上太子就任由自己母亲去牺牲么?”
赫连柔一顿,这话倒有些不太好接,若是自己说二皇子孝顺,那么就应该主动放弃太子之位以保母亲,若是不愿意,就等于说二皇子冷血无情,为了前程不理母亲死活。
俞西西见赫连柔说不出话来,正要乘胜追击,就见赫连柔目光一亮,似是想起什么一般道:
“二皇子确实孝顺母亲,但,这与他是否努力上进无关。正所谓先君臣,后父子,可见这亲情是要摆在君臣后面的,二皇子是儿子没错,但在这儿子身份前,他更是一个臣子,为人臣子,便要向皇上尽忠,而奴婢以为,做为皇子,努力上进为君父分忧才是其本分,亦是其最应该要做的事!”
赫连柔说到这里,语气略缓地对胡婕妤道:“奴婢亦知,杀母立子确有不近人情之处,然,这是祖宗立下的规矩,为的便是防止掌权太后的出现。娘娘若是不满,要么就努力去改变祖宗规矩,要么就听天由命,而不该将气撒到自己儿子身上,去搓磨无辜的二皇子殿下。”
俞西西听了赫连柔这一番,很是无语,什么改变祖宗规矩,这赫连柔上下嘴皮子一碰,说得倒是轻巧。
这杀母立子的规矩若是那么容易改变,也不会持续了好几代。
固然,俞西西也不觉得这变态规定可以持续很久,但起码胡婕妤是不具备改变这祖宗规矩的本事的,所以胡婕妤虽然做出种种疯狂的行为,但也确实是不得已。
但赫连柔话里的意思,却分明是说胡婕妤既然没本事挑战这条规定,就该老实认命,乖乖牺牲才对。
俞西西觉得,这赫连柔若是放在现代,绝对是那种出了事,不去指责始作甬者的加害者,而是反过来指责受害者做得不够好的那种人。
看赫连柔一脸我没错,错的是你们的表情,可以看出她从根子上,就是三观不正的,再同她说什么也是浪费口水。
这样的人,该如何对付她呢?俞西西看着赫连柔,忽然想出了一个好主意。
俞西西站起身,对赫连柔道:“赫连女官不愧是出身名门,这一番话果然是振聋发聩,本宫受教了。”又转向胡婕妤道:
“娘娘,咱们与赫连女官话不投机,也没必要在留赫连女官了,就让她回去吧!”俞西西说到这里,给胡婕妤使了个眼色。
胡婕妤会意,就点点头,放了赫连柔离开。
赫连柔刚一离开,胡婕妤就迫不及待道:“殿下,你可有了对付那贱婢的主意?”
俞西西点点头道:“正是如此,不过为策万全,我还要看一看那赫连柔的具体情况,不知我之前让娘娘打听赫连柔在家里的情况,娘娘可打听到了。”
胡婕妤点头:“打听到了。因赫连氏现在落魄,所以那些下人们都人心惶惶,想要离开赫连府各奔前程,我派去的人只是给了些钱,就轻而易举地把赫连柔的消息打听出来了。”说着就道:
“那赫连柔乃是嫡出次女,据说当年甄选太子妃之时,赫连氏本有心让其参选,只是碍于赫连柔年龄不到,方才做罢。”
“这是为何?”俞西西奇道:“太子妃亦是嫡出,这种事本就该先长后幼,难道这赫连柔有什么特异之处不成?”
“正是如此,”胡婕妤道:“据说那赫连柔自幼愚笨,年已五岁还不会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