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莞从陵阳第一面出来之后,便去了一趟药店。
她是去给云怀诚买药的,提着两副药出来时,一转身,差些与刚进门的一位少女撞上。
还好她及时收住了脚步,少女大约被吓到了,往后趔趄了一步,差点摔倒了,云莞眼疾手快地抓住对方的手腕,恰好,对方身边的丫鬟,也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人。
“姑娘,你没事吧?”云莞问道。
少女还没有开口说话,她身边的丫鬟,便先一步怒腾腾的样子:“你小心些,撞到了我家小姐,万一我家小姐受伤了,你担得起责么?”
云莞:“……”
丫鬟气势冲冲的,一副云莞把她家的小姐怎么了的模样,脸上都是怒气。
倒是差些被云莞撞上的少女轻叱了一声身旁的小丫鬟:“彩玉,不可无礼!”
她说完,又转头看向云莞,抱歉地道:“无碍,是我走路走得急,一时没注意,我家丫鬟并无恶意,只是太担心我,你别放在心上,可有撞到你?”
少女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弱柳扶风之姿,她脸色过分苍白而显出几分病态,看起来楚楚可怜,连说话也是温温和和的。
都是不小心的摩擦,自然无事。
云莞摇了摇头:“我也无事。”
说罢,她看了那丫头一眼,便与女子擦肩离开了,女子刚进药店,药铺的掌柜便立刻迎了上来:“陈小姐来了!”
“岳山书院这样遥远,陈小姐差人下山说一声,小老儿让人上山一趟便是,哪里劳烦您亲自跑一趟。”
云莞原本已经走出去了,蓦然听到岳山书院和陈小姐这两个词,脚步一顿,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方才的女子柔柔笑道:“我也许久没有下山了,下山走走也好。”
她没再看,转身离开了药铺。
香满楼的一间厢房里,顾庭砰的一声推开了门,木门开开合合,发出碰撞的声音。
萧韫之正在喝酒,闻声轻飘飘地看过去一眼。
顾庭却神色激动:“陵阳第一面吴掌柜当真以八百两买了云莞的卤水配方!”
他反应很大,似乎非常不相信。
萧韫之听完,却只是一愣,半点也不意外,慢悠悠地放下酒杯,薄唇轻吐出两个字:“赌注。”
顾庭还没有从吴掌柜真的花了八百两买了个配方的事实之中回过神来,听到萧韫之提及这两个字,脸色登时便黑了,“萧扶疏!”
萧大公子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愿赌服输。”
顾庭冷哼一声,不爽地坐下来,“如今整个太平镇的人都在传,那小姑娘是个小厨神,说得有声有色的。”
但顾庭更多的是觉得新奇,周老夫人的胃口不好,可能与口味有关,却未必是因为云莞的厨艺多么的出色,也许手艺不错,可能只是撞上了周老夫人的喜好罢了。
“如何,觉得你这香满楼受到威胁了?”萧韫之道。
“威胁?”顾庭瞪大了眼,似乎不相信萧韫之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他香满楼那是什么酒楼,东澜国南北分店不知多少家,名声大得举国上下能有几家能与之匹敌。
“萧大公子莫不是糊涂了?”
萧韫之眼角喊着笑,喝酒的动作优雅又潇洒,“顾兄,话别说得太早。”
他说罢,又道:“赌注记得拿去我府上。”
顾庭正要骂萧韫之抠抠搜搜,萧韫之冷不防提醒一句:“哦,对了,我说的是黄金,顾兄可千万别行差了。”
顾庭闻言,一口气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他就知道!萧扶疏个奸诈之人!又在坑人!
好好的银子被换成了黄金!他就说当初下赌注的时候有哪里奇奇怪怪的!
云莞喜滋滋又非常低调地拿了八百两银子回去,一家人接连在几天之内,见到这么多的银子,心情已从前头的震惊,到现在的平静的喜悦。
但还是克制不住激动啊,脸上的笑就没法停过。
到底还是钱财不外露,云家人心中高兴着,走路都变得底气十足了,一家人商讨了一夜之后,将本次卖卤水的所得与从县丞那儿拿回来的赏银存下来,为明年开新店做资金准备,而房子修缮的事宜,也该提上日程了。
第二日一早,云大伯便请了村里会修房子的人来查看房子的状况,而云怀诚也去找了几个朋友来家中帮忙,招来的,都是与云怀诚一般大,信得过且老实的同龄人,大家都是村里的人,知根知底的,再听说来云莞家帮忙一天便能获得五十文钱,还有谁不愿意,甚至还有村里的人知晓了这事儿之后,暗暗在心中后悔,没有早早与云家兄弟打好关系。
今年气候不好,南方收成不好,别说上林村往年的日子,一到冬日便变得十分艰难了,碰上这样收成不好的时候,家里更是连粮食都没有,菜地里的菜,枯死了大半,还不晓得如何过冬呢,云莞这一家的日子,却越变越好,看着每日从云家院子里飘出来的香味,不知多少人羡慕。
云莞自是不知,也没空去理会,她每日都忙得脚不沾地。
一边是忙着制作订单下的丸子、米粉以及卤肉,一边还要教新来帮忙的,到了圩日,还得赶着去集市上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