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林母,常常叫嚷着自己没钱,能占别人的便宜,便不会动一分自家的东西,如今看来,装穷这事儿**不离十,即便不是富裕,也绝非吃不起米粮的地步,只是从前藏着掖着罢了。
一些心思明亮的人不免感到可惜,从前云家接济了林家多少,真是造孽哟。
但即便心里再不满,也还是羡慕。
毕竟上林村这样大,也没有谁家像林母这样,有一个不足二十岁便中了举人的儿子,还被岳山书院的陈夫子这样看中,愿意将女儿许配给他。
可见是非常看好的了。
“我看没准,林家小郎明年进京赶考,还能中个进士呢!”
“何止进士呢,三甲都有可能,陈夫子可就一个女儿呢,这都舍得!”
“哎!林家这回风光啦!”
不足半日,这事儿便传遍了整个村子,甚至邻村都知道了。
林母每日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出门,还故意经过云家的院子,说话的声音大得就怕云家的人听不到似的。
逢人便说:
“我们阿远读书努力,聪明着呢,陈夫人看中他!”
“像阿远这样有学识的人,将来的妻子,一定是知书达理,温柔贤淑的,别人都不行!”
“六月就准备上京备考啦,所以就先定亲,待阿远高中了,便把媳妇娶进门。”
“哎哟,等你家阿远高中了,你是不是要跟着去京城啊?”有人羡慕的问。
“那是自然,待阿远高中了,我定是要去京城跟他一起住官家送的府邸!”
“我们家阿远,可比别人有本事多了,读书才是正道,钱赚得再多了,日后见了官老爷,还得弯腰下跪呢。”
这些话着实气人,云玉娘听到了,便被气得不轻。
“听听她林桂花说的是什么话,我呸!”
大伯娘也气得不行:“狗仗人势!”
“他儿子能不能高中还不定呢,瞎嚷嚷什么!”
云莞倒是没有什么情绪,只能哭笑不得地安慰家里的两个女人:“好了,阿娘,她喜欢叫,便让她叫去,说到底这关我们家什么事儿。”
“娘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云玉娘道:“看看她下巴都长天上去了,可别走路摔沟子里去!”
“摔了沟子也不用我们去扶,她爱叫唤爱叫唤,咱们别理她,她要是跑到咱们跟前来乱叫,咱们也别忍着就好了,行了,忙我们自己的事情,别管她。”
云玉娘气了好一会儿,到底也没将林母如何。
林母叫唤了两天,磕着瓜子走遍了村里,话越说越大,最后还是林志远看不下去了,让她别出门说了她此消停下来。
林母这就不开心了:“娘得让那些让人知道,我儿子多有本事!”
“再说了,娘也没有说错,做什么藏着掖着。”
林志远觉得有些丢脸,她娘的脾性就是这样,多事、嘴碎、粗俗,这话家里自己知道也就好了,若是传到了陈夫子耳中,陈夫子和陈静姝该怎么看他?
“娘!”林志远不满道:“陈夫子不知我们家跟阿莞的事情,您说那么多,闹到书院,岂不是让我为难?”
林母这才反应过来,“你说得对,是娘想岔了,日后不说了,不说了,等你高中了,娘就摆十桌二十桌宴席,看谁还说什么!”
转眼间,三月悄然而逝,月末,村民们等待了小半月的春雨,终于淅沥沥下了。
潮湿温热的回南天里,高粱种子也在这个时候种下地了。
这倒不是什么技术活,一家一户,目前拥有的土地最多也不超过五亩地,种了两天,跟着种高粱的人,基本都种上了。
没有种的,看到跟着云莞一起做事的,都挣得盆满钵满的,心里也酸得很。
有人伸长了脖子往高粱地里看:“就没见村里种过高粱的,哼,别到时候,长不出苗来。”
“就是就是!”
云承财一家最不喜云莞,自从云莞带着大伙儿种高粱和酿酒之后,就没少在背后说闲话,巴不得云莞家的地里长不出高粱。
这些事儿云莞倒懒得管,高粱种下之后,山洞的水管也架好了,半山腰修了一个小型的蓄水池,直接引水至山洞,这下可方便了酿酒的工人,也提高了效率。
萧韫之听说了之后,来山洞逛过一圈,为云莞的引水工程赞叹了一顿,顺便顺走了好几坛好酒。
赵记布庄也正式开张,更名为彩丝阁,桃花因为赚多了钱得以买药,父亲和祖母的病也渐好,如此有了时间,便带着几个一起学刺绣的姑娘,去彩丝阁帮云莞做事。
开张的当日,几个绣娘穿戴着云莞改良设计过的新衣在彩丝阁里跟客人们推荐彩丝阁的绣品和新衣裳。
因为自己做的新衣裳就穿在身上,款式新鲜,花样漂亮,不用如何说,只让顾客瞧一眼,便看得出好不好,尤其云莞为了店铺开张,费了好一番脑筋,让桃花等几个姑娘连夜赶出的新裙子让人眼前一亮,光是开张第一日的促销活动下的订单,便能让人高兴得合不拢嘴,未来一个月的营业额都无需担忧。
但是,彩丝阁开张大吉,砸场子的却也来了。
孙柳儿被云莞坑了一顿,出了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