捅开,太子的势力必定受到极大的震荡,铭王估计在其中也动了不少手脚,自然也缩头缩尾,不敢闹大,但倘若铭王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届时,太子失势,铭王势大,恨不得一脚踩死太子,朝堂失衡,对我们的皇帝陛下,有何好处。”
萧韫之一语中的,一番话,说的周修文心绪翻涌:“那可是十万灾民啊!”
十万灾民,百万良田,就这样毁于一旦,难道,为了维持所谓的朝堂平衡,便可以这样当做没有看见么?
萧韫之冷笑一声道:“周大人现在才知道陛下的脾气么?”
周修文怔怔,半晌不言。
最后,他仍非常坚定地道:“此事绝不能这般放任不管!”
“自然不能不管。”萧韫之凝眸沉思,“郭敬山是陛下的近臣,他的意思,便是陛下的意思,这几日来了陵阳之后,行事如何?”
说起郭敬山,周修文便有些不太满意:“一个完全不懂修坝治水的无能之辈,倒是揪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大做文章。”
萧韫之道:“毕竟是做御史出身的,据说,咱们的钦差大人,还未曾去桃花江便瞧过。”
周修文抬手揉了揉眉头,头疼道:“郭敬山忙着给陵阳的富商施压,哪里能去瞧瞧受灾的百姓如何。”
说起这个,周修文便非常头疼,郭敬山即便是钦差大臣,奉皇命而来,但到了陵阳,亦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陵阳的富商瞧着给足了他面子,实际上宴席散尽,谁还认得什么郭大人王大人李大人的,倒是为此招惹了些麻烦,还要周修文来收尾。
萧韫之道:“一个只知道听命于陛下的臣子,能有多少能力,姚青山如何?”
说起姚青山,周修文道:“所有钦差中,大约便只有姚青山是来治灾的。”
可惜,姚青山缺乏历练与经验,目前也暂时不能给周修文提供太多的帮助,唯一的帮助,大约是偶尔能制止郭敬山不合时宜的想法。
萧韫之幽幽道:“可惜了。”
周修文皱眉:“你极为关注姚青山。”
“我关注他做什么,恩国公府空得一个名头,姚青山瞧着当了工部侍郎,明着是掌握了实权,其实手中却没有多少权势,此番章可正敢放他来西江南岸,你道为何?”萧韫之唇角勾起冷笑,问道。
周修文沉默半晌:“陛下想要考验姚青山?”
或者说,考验姚家、恩国公府。
萧韫之笑意更冷,“所以,周大人打算如何做呢?”
周修文冷肃道:“此事绝不能就此了结,南方数万灾民,几十万亩田地,这样消失得无声无息,我不允许。”
萧韫之叹了一声:“你人在陵阳,如何撼动京城的那些蠢货?”
周修文转头看萧韫之。
萧韫之道:“我家阿莞有一句话说得对,民水君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陵阳的这场大水,若是只冲在自个家门前,冲不到京城锦绣繁华之地,冲不到陛下的面前,如何能让陛下知晓,真正能冲走他手中权柄的,不是自己的儿子、失衡的朝堂,更不是北丘一流,而是被他放弃的千万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