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是欢喜你的,我想着,总算可以放心一些了,最后啊,这心还是放不下来,小阿莞与那混小子是一样的,心中不平,脚下便难停。”
“老夫人……”云莞垂眸,心里忽然有些愧疚。
萧老夫人笑了笑:“祖母说这些,并不是要怪你,你也没有错,终究啊,有你这样聪慧的女子在身边,是扶疏的福气,只是我心里不放心。”
京城是个虎狼之地。
老夫人一生都在陵阳,从小到大,见到的都是太平,但她幼年失怙,中年失子,老年失孙,这一声,都在白发人送黑发人,心里对萧韫之便越发疼爱,也越发放心不下。
云莞懂得萧老夫人的心情,但她无法给萧老夫人做出什么承诺。
萧老夫人最后道:“阿莞,你日后多劝劝扶疏,莫太冲动,京城不比陵阳。”
云莞垂眸应下来。
她从萧老夫人的院子里出来的时候,萧扶疏还在萧老爷子的院子里说话,萧府云莞常来,这段时间,也常带着两小只过来,倒也不陌生,便在院外的秋千上等萧韫之出来,可等不来萧韫之,却等来了萧浮生。
“二哥。”云莞见着萧浮生清风朗月而来,弯眸笑道。
萧浮生笑了笑,朝着云莞走过来,云莞站起来,“二哥这段时日,便一直在陵阳么,可还要出门?”
萧浮生摇头道:“暂时不出门了。”说罢,他便从袖中拿出一封尚未开封的信交给云莞:“这是行之从西甸送回来的信件,让我转角给阿莞。”
燕行之极少回信,从西甸一别之后,期间,云莞只收过一次来信,是燕行之收购下了西甸皇都大片土地的消息,以及定下两座铁矿的事情,云莞前几日,刚好去信交代了一些西甸的事情,燕行之便极快回信了。
她当着萧浮生的面拆开信封,简单浏览过后,便笑道:“有燕公子在,何须我担心西甸之事呢,想必,未来将会以比我想象的更快的时间回本。”
云莞前些时候,画了一些园林设计的图册送去西甸给燕行之,如今园林尚未修建成,但以燕行之的经商头脑,已让尚未建成的东澜风格园林,被西甸皇都的富商权贵争相购买,开价比他们想象的都要高。
萧浮生道:“西甸的生意,尽可交给行之,你不必担心。”
云莞点头:“燕公子的手腕,我自是放心的,日后事情尘埃落定,我会亲自去一趟西甸,这两年,可能便得辛苦一些燕公子了。”
萧浮生笑着摇头,瞧着云莞神态从容的模样,不由得问道:“阿莞,可是都做好准备了?”
云莞轻笑了一声,“二哥,我觉得世上许多事情到来的时候,我们从来都是没有做好准备的,许多事情,但凡第一次去做,即便做了准备,也算是摸着石头过河,但即便没有做好准备,有些事情,仍旧要去做。”
萧浮生一顿,唇边漾开浅淡的笑意,不再多言。
没一会儿,萧扶疏便从老爷子的房中出来了,见到萧浮生与云莞在外边,不禁扬了扬眉:“刚好,祖父找你。”
萧浮生点头,与萧韫之错身而过,进了萧老爷子的房中。
此一日过后,云莞越发忙碌了。
造纸坊与酒窖的运作一切正常,有条不紊,有陶伯镇守,再加上云双全和云满福两兄弟快速的成长,几乎已能独当一面,在陶伯有意识的培养下,还有云怀诚时不时的提点下,在大多数时候,已能帮忙处理纸坊的事情,只是对外的生意,暂时仍要陶伯带着他们一起处理。
但云莞前期便做好了各种经销合作的事宜,只要纸坊不断工,生产的货物,便一直能有销路,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甚至经历了一场洪灾过后,工坊的工人,越发积极了起来。
纸坊和酒坊,都是有固定销路的,云莞倒是非常放心。
至于彩丝阁,如今彩丝阁的店铺,已经成功搬迁至陵阳,甚至开业,镇上虽依旧留着店铺,但作为买卖的铺子的意义不大,倒不如说是个专门生产布匹和成衣的工坊。
镇上的彩丝阁里,剩下的人,多是居住在镇上和村里的绣娘们在做刺绣,水绿则在云莞的授意之下,带领当初从随州回来的姑娘们做彩衣。
红颜坊的生意,有陶青莲在帮衬,如今,云家的生意,基本上形成了,在太平镇上,以陶伯父女为管事,在陵阳城里,以云怀诚和云珍儿两姐弟为主管的经营模式,至于已经开业的珠翠阁,则是刘师傅和云莞请来的一位掌柜在经营。
周修文等人查探刺杀郭敬山的刺客之事,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人们都在忙碌着,而如同上一年差不多的时期,九月到来的时候,云莞和萧韫之,却已经带着新村和原桃花江下游幸存的上万百姓的血书,与萧韫之一道,北上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