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
喝止了正在押送少年的士卒,沈振江拿着小牌子到了少年跟前,盯着少年的眼睛问道:“这牌子是从哪儿来的?上面的字,你认识不认识?”
少年的心里再一次泛起了希望:“这是我爹留给我的!上面的字是什么,我不识得,我父亲没有教过我。”
沈振江觉得这少年应该是没有说谎。
命人喊来了随军的监军太监张秋之后,沈振江便把小牌子递给了张秋:“你瞧瞧这玩意是真是假?”
张秋接过牌子后,眼睛也是一缩,问道:“这东西哪儿来的?”
向着少年指了指,沈振江道:“这少年的。”
张秋没有再理会沈振江,反而直接走到了少年跟前,开口问道:“哪儿来的牌子?牌子的主人呢?说出来,咱家可以做主放了你。”
少年再次解释道:“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
张秋却猛的一巴掌抽到了少年的脸上,喝骂道:“胡说!这牌子的主人既然是你爹,就没跟你说过这牌子是干什么用的?
老老实实的说出来这牌子主人何在,哪怕是尸体埋在哪儿了也行,要不然,咱家把你千刀万剐!”
少年急道:“真是我爹留给我的!我爹被那些佛朗机蛮子给杀了,死前只是把这个牌子给了我,让我藏好,还没来得及说这牌子有什么用就死了!
至于证明,我家的邻居可以证明,他们也被抓来了!”
张秋甩了甩手,吩咐少年身后的士卒道:“带他去找!翻遍整个大营也要找他能证明他的那些邻居,还有他爹的尸骨,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要给咱家翻出来!”
少年被士卒们带走了,沈振江凑到张秋的身前,问道:“这孩子他爹是锦衣卫的兄弟?”
张秋点了点头:“不错,既然有腰牌在手,必然是错不了。大明这近三百年的时间里,不知道有多少锦衣卫的兄弟们隐姓埋名的漂泊他乡。
但是前几年锦衣卫和东西厂在整理资料并且派出人手的时候,吕宋这边的锦衣卫却有一人没按照接头方式与咱们的人会合,想不到这牌子却出现在一个少年的手里。
如果这少年说的是真的,那就是这位锦衣卫的兄弟被佛朗机蛮子们给害了,也没来得及向这兄弟交待自己的身份。”
沈振江黯然。
锦衣卫的名字里面带着的卫字,就已经表明了锦衣卫本身也是大明的正规编制军队,只是与其他卫所承担着不一样的任务而已。
而与其他卫所相同的是,锦衣卫也是父传子,子传孙,一代代人传下来的。
但是像这些被派到大明国土之外的锦衣卫探子,他们除了一块腰牌能证明自己的身份之外,再没有其他的证据能够证明自己的身份——他们连大明的户籍都没了。
这些被派到海外的探子们隐姓埋名的潜伏下来,等待着被唤醒的那一天。
为了等待不知道生命中究竟能不能等来的那一天,他们不光是瞒着其他人,连自己的老婆孩子也瞒着,只有在自己已经无法执行任务的时候才会从孩子里面挑一个继承自己锦衣卫身份的传人。
很多人就这样儿一辈子默默无闻的等了下去,直到死去的那一天也未必能够等到被唤醒的一天。
张秋干脆命人搬了两把椅子,跟沈振江一起坐了下来等着。
从下午等到天黑,一股股的寒意袭来,让张秋和沈振江不自觉的紧了紧身上的衣裳。
即便如此,两人也没有选择离开,直到等到了过来复命的士卒。
少年的身份确实被证明了,有很多邻居亲眼看着这块牌子是他爹临死之前交到他手里的,连他爹的尸骨也是在众人的帮助下才下葬的。
卫所的士卒们也很好的执行了张秋的命令,把这少年他爹的尸骨也挖了出来。
薄薄的棺木中只有一具白骨和一些破破烂烂的布条,除些之外再没有其他东西陪葬,而那些布条,明显是生前穿的一身衣裳。
张秋和沈振江的眼眶都有些红。
有些无法自已的张秋挥了挥手,才哽咽着道:“火化了吧,送他回到大明!”
士卒们躬身领命后便去准备柴火。
沈振江却开口问道:“那这少年呢?”
张秋叹道:“同样带回大明,他爹的位置还要由他来继承,该学的东西还多的很,他得去卫里面好生学习一番才是。”
顿了顿,张秋又接着道:“还有他那些邻居,也都放了吧,算是谢过他们帮林兄弟下葬的恩情。”
沈振江点了点头,又来到少年的身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虽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如何,但是张秋和沈振江的对话却是听清楚了的,也知道自己和那些邻居不用再一次被捆起来了。
千恩万谢的向着沈振江行礼致意后,少年才开口道:“我叫林水生。”
沈振江点了点头,吩咐道:“这段时间你便跟在我的身边做个亲随,回到大明之后自有你的出身,亏不了你的。”
说完之后,沈振江又瞪眼望向了林水生的那些邻居:“你们也回去过自己的日子吧,只要老老实实的,本指挥使保证没有人找你们麻烦。”
林水生的邻居自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