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就笑眯眯的道:“卿等似乎很紧张?放松一些,朕又不吃人。”
阮兴文有些磕磕巴巴的道:“启奏陛下,学生等得见天颜,心中喜不自胜,难免有些失态,望陛下恕罪?”
眼前的是谁?皇帝啊!活的!黎朝皇帝黎维祺与眼前这位比起来,那就是个天大的笑话啊!
不紧张?开什么玩笑,两条腿都有些打颤了,能不紧张么!
您老人家确实不吃人,可是您老人家杀人啊……
崇祯皇帝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为了表现出亲民而说的一句不吃人的玩笑,会让阮兴文三人心中更加的忐忑不安。
轻声笑了笑之后,崇祯皇帝便开口问道:“尔等于陈情书中所说的那些,可有真凭实据?须知,以生员告官,在我大明并无先例,尔等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坐在锦墩之上的来宗道也开口道:“若是有真凭实据,或者所告属实倒也罢了,倘若是诬告,可就不止是尔等自己受些苦头的事儿了,少不得也要牵连家人。”
阮兴文强自硬撑着精神才没有瘫软在地上,咬着牙道:“启奏陛下,学生等自然是有着真凭实据的。”
崇祯皇帝却笑眯眯的道:“若是仅凭着那陈情表中所说,只怕不够。其中多为风闻之事,算不得什么真凭实据,尔等可还有其他证据么?”
阮兴文道:“学生等有人证!许多同窗可以证明,那些贼子此前曾经说过许多大逆不道之言,此为其一。
其二,城内城外百姓,可以证明那些贼子家中鱼肉百姓之举多不胜数,以致于无数人家破人亡,有冤无处伸。
其三,这些贼之多与郑逆暗通曲款,其中也多有书信往来,望陛下明察。”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笑道:“朕自然会命人去核实尔等之所言。另外,朕还有一些问题,想要问一问尔等。”
阮兴文应是之后,便等着崇祯皇帝发问。
崇祯皇帝对于阮兴文等人已经失望无比。
阮兴文刚才提出来的三点,基本上都属于屁话,放后世的网络里面,这就是明目张胆的水字数行为。
毕竟,阮兴文连一份有力的证据都没有拿出来,相当于以生员的身份干了御史言官们风闻奏事的买卖。
只是,政治这玩意从出生那天起就浑身透着一股子肮脏——政治从来不讲什么对错。
自己现在需要借着阮兴文等人的手去清洗安南原有的势力,那么阮兴文等人就是正义的一方,干什么都有理。
当有一天自己不需要借用他们了,那他们就是蒙蔽圣听的小人,所有的罪过都是他们造成的,理当千刀万剐,如此而已。
再一次敲了敲桌子后,崇祯皇帝才道:“尔等生于斯,长于斯,自然对安南风土民情极为了解。
朕想问的是,如今安南百姓吃住如何?可能裹腹?可能遮风蔽雨?文教又如何?”
崇祯皇帝的三个问题很简单,可是阮兴文等人却迟疑了。
虽然安南自认是中华正统,甚至于视大明为北虏——鬼知道他们这份自信是从哪里来的。
然而跟大明的读书人一个鸟样,安南的读书人也基本上属于那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书呆子。
至于民间百姓的生活如何,能读的起书的阮兴文等人,还真没有关注过……
然而福至心灵真的不是一句空话,就跟后世的网文作者码字一样,鬼知道什么时候来灵感了就能水出来好多的字数。
或者,真的是祖宗保佑?
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阮兴文就躬身道:“启奏陛下,安南的百姓,早就盼着陛下前来主持公道了!”
卖惨,必须得卖惨!必须得突出百姓们根本就活不下去的主题,然后才能凸显出崇祯皇帝收复安南的正义性,也能突出自己等人的正义性。
整理了一番思绪之后,阮兴文才斟酌着道:“安南之地虽然不如中原物华天宝,可是幸赖陛下洪福,总算是收成不错。
然而郑、阮二贼南北对立,几乎是无日不相攻。
为了筹集军资粮饷,二贼治下苛捐杂税多不胜数,百姓们纵然地里有些收成,可是大部分的百姓却还在饿着肚子,更别提能有个遮风蔽雨的住处了。
至于文教,学生倒也不怕陛下与诸公笑话,便直说了吧。”
强行挤出了一滴眼泪,阮兴文接着道:“二贼互相攻伐,黎朝诸公也是互为攻讦,无人顾忌百姓死活。
百姓们原本便难以为生,倘若不是诗书传家或者家中有些余财的,又怎么读的起书?
若非是陛下天兵到此,只怕十余年后,安南再无读书人矣。”
来宗道猛喝道:“贼子可恨!”
崇祯皇帝嗯了一声,摆了摆手道:“朕有意在安南之地复立社学,使之与大明其他各地皆同,科举亦同之,如何?”
来宗道与阮兴文等人一起躬身拜道:“陛下天恩!”
崇祯皇帝挥了挥手,笑道:“社学的事情,来爱卿且与众们爱卿们商议,早些拿出个章程来给朕。
另外,眼下之事还是这五十个国子监生员名额之事。”
来宗道躬身道:“启奏陛下,倘若查清楚事情真如阮兴文诸生所言,则先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