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绒室内靴,慢悠悠在教室里走来走去。
太学这里什么都好,就是大教室里没有火炕,这大冷的天,为了保证采光,教室靠院子那一面的帘子还不能全部放下来,这时候外边正纷纷扬扬地飘着雪花,屋子里虽然燃着好几个炭火盆,许多学生自己也带了暖炉,但依旧还是很冷。
罗用这时候身上穿着一套厚厚的羊绒毛衣裤,外边又穿了一件絮了绵的长袍,脚上又是羊绒袜又是室内靴的,倒也还好。
再看这些学生的穿着,大多都穿得很不错,华贵又保暖,但也有那么几个穿得比较朴素单薄的。
罗用知道在眼下这个年代,为官的若是不捞外快,又没有一个富裕强大的家族做后盾,单单只靠一份俸禄,生活还是比较拮据的。
就算是在一些比较有能量的家族当中,很多年轻人每个月的花用也都是有定额的,真正可以随意花销不愁没钱的人还是比较少。
所以罗用开出的满分奖励,对于不少学生来说,其实还是比较有吸引力的。
瞅瞅这一个个抓耳挠腮做应用题的模样就知道了,整整一旬的免费早餐,这些学生大多都不想错过。
“时间到了,交卷吧。”六刻钟以后,考试时间结束。
“啊!!!”
“最后这道题你做出来了吗?”
“多少多少?那只兔子到底睡了多少时间?”
“一刻钟?你蒙的吧?”
“不管了,我也写一刻钟好了。”
“我也写一刻钟。”
“不要再写了,快点交上来。”罗用在上面催促。
学生们纷纷交卷,刚刚经历过一场九十分钟的考试,这些对于考试这回事还不大适应的学子们,精神上多少都有那么一点疲惫,之后的时间罗用也不管他们,就让这些学生在教室里自由活动,他自己就盘腿坐在书案前批改试卷。
这时候的课程还没有分得那么细,像罗用的数学课,一次就是半天时间,这半天时间里,这个班级的学生都归他管。
罗用拿着一支蘸了赭色染料的鹅毛竹笔,一张一张批着试卷,看到错误的就圈出来,在把分数扣掉,最后算一下总分。
他这回这个卷子出的并不深,所以八十分九十分都比较常见,一百分暂时还没遇到,总共六十个题,就算全部都会做,有些人难免也会因为粗心大意错上那么一两道,再说最后那个龟兔赛跑的题目,对于这些学生来说并不算简单。
这些学生这时候大多也都很关心自己的考试分数,一个个都围在罗用那张书案旁边,罗用批改完一张他们就拿走一张,不时还要起哄。
“哇!九十九!这家伙竟然考了九十九!”
“你看他连兔子睡了多长时间都知道。”
“哈哈哈!也是倒霉,就差这么一分,一旬的早饭就没有了。”
“还不如我考七十五呢。”
“还不如我考五十九呢。”
“你那是不及格。”
“不及格有什么,反正九十九和五十九都没有免费的早饭吃,依我看都差不多嘛。”
当天晚上,这个自称自己考五十九跟人家考九十九差不多的家伙就悲催了。
“你给我下来!你下不下来?”他那五大三粗军营出身的老爹,手里拿个棍子,站在院子里一棵掉光了树叶的大树下咆哮:“再不给我下来,老子今天打折你的腿!”
“我要是现在下去,你现在就得给我打折了。”这家伙算术不怎么样,脑子到底还是清楚的,这时候双手抱紧树干,死活就是不肯下去。
“你个浑小子!竟敢给我考不及格!你还有脸了,快点给老子滚下来!”他老子在大树下嘶吼。
“我不下去。”这时候谁下去谁就是傻子。
“你个不要脸的,你自己考个不及格,还敢说跟人家九十九分的差不多?”老头子一脚揣在树干上,踹得树上直掉雪团子。
“他跟你说的?那个卑鄙小人!”中二少年悲愤道。
“你下不下来?”
“我不。”
“你快给我下来!”
“我不。”
“王大,你给我搬梯子过来!”
“阿耶……”
作者有话要说:先奉上一枚短小君,今晚十二点钟左右再争取搞个大的。
我悲催的从读者栽培榜彻底掉下来了,看来月底不吼一声营养液是绝对不行的,记住这个血的教训,希望大家以后也能多多浇灌这篇文,爱你们么么扎~
这时候的学校没有统一的开学季,也没有统一的毕业季,学校里的学生都是陆陆续续进来的,也是陆陆续续离开的。
学生们年岁不一,学业基础也各不相同,不过在入学的时候,先生一般都会考一考他们,摸摸底子,好决定将这名学生安排到哪一个班级。
太学现在总共不到两百名学生,被分成四个班,罗用每天给一个班的学生上一次数学课,然后第五天就休息。
唐初这时候的官员休假制度还是跟前面几个朝代差不多,都是每五日一休沐,学校里的老师休假了,学生们自然也就跟着休。
长安城这几所好学校的学生们,地位也是比较超然的,介于平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