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姿给殷母在手镯上用弄了个障眼小术法,只要戴上手镯,就能帮着把伤口掩盖,不取下手镯,哪怕上手摸都摸不出端倪。
有了这个,几人都忍不住小小的松了口气,如同小区里那样的麻烦,实在不想再有第二次。
弄好手镯,殷父就迫不及待带着殷母去楼下收东西,他担心夜长梦多,出现个什么意外情况,这些东西就浪费了,还是收到自己兜里最稳妥。
殷母也担心,老两口在楼下满屋子转悠,收取得很开心。
楼下主要是吃食,楼上主要是冬衣和棉被,几人想着万一不凑巧,露宿荒野,所以把人家的床都收了,到时候直接放出来就能睡。
殷姿抚了抚额,假装没看到。
收完东西后,几人都过于激动,辗转了许久都睡不着。
殷父道:“姿姿,你看我们明天要不要去其他人家里看看,要是那些家里都没了人,我们把他们的东西都收走行不?农村家庭,或多或少都存了不少吃用,浪费了可惜。”
殷姿没有意见,物资在这样的世道里很珍贵紧缺,能囤积尽量囤积,“好,明天我们多停留一天。”
解炙也高兴了,忍不住和老丈人商量要收些什么物资。空间就这么大,他们倒是想每家都搬空,能力不允许。
殷姿听了也没说什么,让他俩聊。
山海市外的废弃仓库里,杨建忙前忙后,给常泰找药治伤,给几人找吃用,下雨后,着急忙慌跑回来避雨,伺候几人吃喝后,疲惫的睡了过去,睡前还在想。
再一次将宝压在常泰身上,千辛万苦把人救回来,千万不要再白费了。
常泰经过几天的凶险,已经稳定下来,只是半边身体的烧伤没办法治愈,看起来十分恐怖渗人。
期间昏昏沉沉的醒了几次,每次都会想起常见的疯狂和狠心,气得又晕过去。来来回回反复,也是愁人。
此时,仓库里只有微弱的呼吸声,崔瑞缓缓睁眼。
贼眉鼠目让人一看就生厌的五官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下,显得异常狰狞邪恶。
嘴角上扬,带着嗜血冷笑,视线缓缓移向蜷缩在角落的常有生身上。
十岁的小男孩独自忍受伤心难过和恐惧,没有关心呵护,这段日子,常泰昏睡,杨建手忙脚乱,更没有人顾及到他。
内心越发脆弱封闭,时时刻刻都表现得很不安。这会也不知道睡没睡,不知道是冷还是怕,浑身都在哆嗦。
十岁的孩子,末世后,好似缩了水,看起来就六七岁大。
崔瑞起身,朝着常有才走过去,脚步极轻,没有发出一丝一毫声响。
力气却很大,单手拎起常有生,好似不费半分力气。
走出仓库,看了眼细细密密的雨幕,嘴角的笑意越发森然。
毫不怜惜的将人扔进雨幕,回到仓库继续窝着。
常有才根本睡不着,末世以来,从未睡过一个囫囵觉,刚刚睡着,就会被惊醒。在噩梦和现实里反复,已经分不清是噩梦还是现实。
整天沉侵在恐惧里,连被崔瑞拎起都没反应。
保持着被扔出去落地的动作,就这么倒在雨幕里,任由寒冷和疼痛席卷全身,感受着生命的流逝,第一次从封闭的恐惧里出来,感受到真实,或许可以解脱了。
翌日,大雨未停,杨建被冻醒了,先添柴,再去看常泰,然后给常泰喂吃的和药,再安排自己吃喝。有剩下的,会丢给崔瑞和常有生,没有就只能让他们饿着。
忙忙碌碌竟没有发现,仓库里没有常有生的踪迹。
他也是习惯性忘记了常有生这个人,常有生不吃不喝,喂到嘴边都不张口,时间久了,没了耐心,就没再管他。
偶尔想起的时候,才强灌一口水,常有生这才得以保住性命,没发现也正常。
等杨建忙完,还在下雨,出不去,有功夫歇一歇,才想起常有生,准备给灌些水,别饿死渴死了。
结果找了半天没找到人,心口咚咚狂跳。
常有生不管怎么说都是常泰的儿子,不管常泰重不重视,他都得担起责任。
平时可以因为忙忽视常有生,但人不能死在他手上,要不然以后必定成为他和常泰之间的疤,轻易就能揭开,说不定什么时候常泰父爱发作,还可能让他偿命。
想到这些,杨建越发着急,满仓库找。
崔瑞冷眼看着他找,仓库里没有,又去外面。
瞧见常有才不知生死躺在雨里,杨建又气又怒,都这个时候了还不省心,跑出来淋什么雨,想死直接撞墙好了。
顶着破雨衣把人拎回来,探了探,还有口气,赶紧烧热水续命。
崔瑞细长的鼠目闪着细碎的光,嘴角勾起,还活着呢,命可真硬。
农家小楼房里,殷父看着比昨天更大的雨,有些忧愁:“这雨能出门吗?”昨晚心心念念要去收物资,兴奋得一大早就醒了,就等雨停,结果越下越大,兴奋劲都快下没了。
殷姿拧着眉看外面的雨:“你们看到了吗,院子里的小菜和外面的杂草都死了,远处的树木也一片枯黄。”
几人开始没注意,听了殷姿的话才发现,好像真的,整个世界一片枯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