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友友酩酊大醉,张富才皱眉不已,左右看看,只好让宝官扶着李友友跟他一起上车。
张富才有辆专驾,没配司机,他本身是老驾驶员,猎豹越野车。
李友友喝醉后跟平时的表现截然相反,不停说话,满口市井脏话,反正给人怨气冲天,牢骚满腹的感觉。
听他骂来骂去,有骂学校的老师,骂各阶段的同学,骂同事,连赵宝官也骂,“宝官你虚伪!听没…听过有、有句话?听……过没?”
赵宝官苦逼极了,被人骂还得配合好,“什么话?”
“会……会、会叫的……狗!不,不咬人。听、听过没有?”
张富才把车停在路边,打开车门,冲宝官挥挥手,纠着李友友的衣领,一把甩出后座,再从车门夹袋内掏出瓶水来,拧开盖子,往李友友头上淋。
“下、下啊下雨了……咦……舅,老舅哇……”一把抱着张富才,哭得天地同悲,日月失色。
张富才听他哭得悲惨,想想这外甥打小吃苦,为人谨慎,表现得无比老成,却不知这内心深处,到底隐藏了多少委屈。
眼光柔和下来,轻轻地拍着李友友的后背,“友友,别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
“只、只是未到伤心处……”李友友甩着头,水渍眼泪横飞,眼神中透出张狂、激愤、不甘和屈辱,“舅!我的女人被人打,被人打得……跟狗似的。可我、我!一个堂堂大男人还得装、装孙子。”
张富才看向赵宝官,眼里探询意味十足,赵宝官点点头,凑到张富才耳边,轻声将下午的事情简要说出。
张富才眼睛眯起来,万没料到这相貌并不出众的外甥还有这等风流韵事。
张富才任由李友友发泄情绪,一会儿手伸空中,胡乱抓扯,一会儿又缩回来,失声痛哭。
反正精力充沛,整个人的力量比平时大得多,赵宝官要不是近期锻炼效果好,还真拿他没办法。
好不容易送到单身宿舍,张富才摆摆手,“宝官,你扶他去休息,等他睡下你再走。”
眼见李友友这么折腾,赵宝官也不敢先行离去,万一李友友突发癔症,来个空中飞人表演,那乐子大了,“行刑队员心理崩溃,醉酒跳楼大变飞人。”
宝官的力量始终比李友友大,个头也比对方高,在他的强力控制下,硬是把李友友剥剩下内裤,扔到公用卫生间里,冲了个温水澡。
再把人按进被窝,对方一仰身,他就按回去,如此三番五次,李友友也不对着干,寻找左右空子,要钻出来,可他再怎么玩,也逃不宝官的控制。
最后只得耍赖皮,“你谁呀,把我带到酒店干嘛呀,你这人怎么这样呀,别挡着我好不好?”
赵宝官实在是忍受不了,任由他闹,筋疲力尽了,自然睡觉。可这得闹到什么时候?
干脆试试催眠吧……
眼看李友友在床上动来动去,跟患小儿多动症似的,“友友,李友友!看着我?”
李友友醒眼迷离地看过来,赵宝官不等他说话,急忙开始念念有辞,语速先快后慢,节奏平稳,“李友友,现在你面前有一片绿绿的大草原,风轻轻地吹,蓝天白云,还有咩咩叫的羊群,你骑着马……”
眼睛死死盯着李友友,不断集中精神力冲击过去,波浪式的,让自己语言中的场景带动对方的思维,这叫频率释放,让对方的脑电波,在自己的冲击下,不受控制地将频率调整到施术者一致。
“你在奔驰的马背上起起伏伏,无边无际的草原,风从你耳边吹过……你终于累了,想停下来,让马儿慢慢跑,越来越慢,越来越慢……你看见前边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水流潺潺,清澈见底,你又渴又累,忍不住跳下马儿,趴到河边,捧起水来……”
李友友安静下来,呼吸开始平稳,眼神迷离,渐渐失去焦点。
赵宝官心下一动,“友友,你还记得刘富成吗?那个人贩子……”
赵宝官有些紧张,既不愿伤害李友友,又生怕对方说出什么惊人的秘闻,全神贯注地观察面部表情,哪怕有任何一丝不对,他都要立即停止。
“记得啊……”
幸好李友友没怎么挣扎,仅仅促了下眉头。
赵宝官按下惊喜,尽量保持声音轻柔平稳,“那你还记得执行过后,他的尸体放在哪儿?”
“车上。”
“什么车啊?”
“救护车。”
赵宝官心里一动,接着问:“救护车开去什么地方?”
“不知道……我只负责看车。”
这时李友友的面情有些扭曲,赵宝官急忙摇晃他的身体,直到对方嘟哝几下,沉沉睡去。
检查房间开关,电器,赵宝官关上门离去。
走在路上,宝官头都想疼了,也没整明白,只负责看车是什么意思?
李友友负责看车?谁让他看车?又是谁在开车?车开到什么地方去?尸体运去做什么?
一连串的疑问在赵宝官脑海里盘旋,一个接一个,赵宝官深感头疼。
他最想不通的一点是,为什么这么神秘?
如果是王法医搞解剖,完全没必要这样偷偷摸摸。而且王法医也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