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准备在路上养养神,打个盹,结果脑海里侄子林小伟扭曲痛苦的表情浮现出来,然后一声尖锐的惨叫“爸爸……饶命……”仿佛闪电划过夜空,林科兰啊一声清醒过来。
胡老师急忙一脚刹车,“怎么了科兰,刚刚睡着噩梦了?没事吧?”
林科兰全身冷汗淋漓,脸色苍白,张大嘴不停喘息,眼神惊恐地看向男友,根本说不出话来,刚刚那种窒息般的恐惧,侄子临死前的哀嚎,以及被虐打得畸形的小身子……
“科兰,你别吓我!”
“胡、胡……”胡老师全名叫胡三中,因为他出生时适逢召开十一届三中全会,其长辈也由此**昭雪,重新回归政途,重建豪门。
胡三中的父母的确只是厅级官员,但他的大伯父,名叫胡淮山,南华省委委员、常委、省委书记,兼南华省人大常委会主任。
这些属于家族内部要求保密的消息,胡三中没跟林科兰介绍过,至今林科兰还没跟他回去见过父母。
家风严格,从爷爷那辈开始,严令胡家所有后辈,不得打着家族旗号,或者亲属名义行使任何特权。
所以胡三中的经历平平淡淡,看不出任何特殊之处,跟一般干部子女没两样,从来没有享受过公家小车,这次来到南华,根本不敢通知伯父,找了大学同学借用一辆小车。
见到女友此时的惨状,胡三中出离的愤怒,可是从小接受的家教又迫使他不得不放弃求助,狠狠拍打几下方向盘,从林科兰包里翻出手机,想了想,直接打给赵宝官。
“我只想知道,你们对科兰做了什么?”
赵宝官呆在办公室里思考接下来派出所的工作,随着七人灭口结案,派出所的事情必须接照之前的计划开展,大比武要奖惩,答应富书记的军训也要搞,还得走访各村社,实地了解治安情况。
胡三中蕴含怒火的质问,赵宝官并未生气,冷静地反问,“胡老师?发生什么事了?”
胡三中又将之前的问题重复一遍,赵宝官嗯了两声,“胡老师,七个人的死亡案件,我们不得不慎重。林姐是唯一的亲人,只有她才能确认,那些相片,我们已经省略了大半,只采用具有明显体貌特征的给她确认,我估计她看到亲人惨死的模样,心理有些不适吧?你们现在哪里?我现在过去看看能不能帮点什么?”
胡三中听到这儿才长长地呼口气,如果只是这样,那林科兰的状态,情有可愿,认真想想赵宝官说的话,他昨天可是认真看过几张相片的,那些惨状……何况还是科兰的家人,难怪她表现异常。
“赵所长,对不起,刚才我的态度有点不好,是这样的,我们现在阳南的入城口,科兰刚上车便睡着了,刚才整个人惊叫,失魂落魄的,而且怎么喊都不回答,脸色很差,所以我、我有点着急。”
“没事胡老师,林姐可能没休息好,这几天她受够折磨,你劝劝,让她好好休息。嗯……胡老师,要不然我帮你们找找亲戚吧?好像林姐家还有远房的叔伯,如果请他们的子侄出面,做法事也可以顶顶。”
胡三中感动得不行,他是真心害怕法事,“真的?那麻烦赵所长,科兰又没跟我说过这些情况,我一外省人,实在没辙。”
跟胡三中客气几句后,赵宝官嘴角泛起微笑,现时报,来得好快。
胡三中打完电话后,打开车门绕到另一边,将林科兰牢牢地搂进怀中,不停地安慰,过了十几分钟,林科兰才恢复神智,“三中,走吧。”
胡三中想起赵宝官的建议,忍不住劝解:“科兰,刚刚跟赵所长联系过,他说帮忙找你的远房叔伯,后事委托他们代为行孝,你这些天太累,好好休息两天?”
林科兰点点头,刚刚那下差点没回过神来,她也认为是休息不足,精神疲惫所至。
“三中,我卡上有钱,你多取点拿着,如果赵所长请到人来,你打听一下行情,给人家发点。”
胡三中不敢违逆,在经济上,林科兰分得相当清楚,交往以来,从不花他一分钱,礼物除外。不过头天他送林科兰五百元的礼物,过几天林科兰必双倍还回来。
“那我们先回宾馆?”
林科兰点点头,从胡三中怀里坐正身子,关上车门。
这边赵宝官让两名协警用派出所的吉普车,去林父的老家所在村找人,老莫刚要走,听到这事儿,正要反对,被赵宝官摇头阻止,“莫队,杀人不过头点地,别忘了咱们的钱还捏在人家手里。”
老莫咧咧嘴,叫上雷宗举送他回局里,派出所一时间只剩下赵宝官和户籍警张洪福。
卢生宝调回区公安局,听说马上又要调走,去扶风县公安局。如此一来,大河派出所只剩下六人,一正两副所长,三名干警,内勤干警朱科百,银江县人,治安干警徐海崇,大河镇本地人,再加上户籍警员张洪福。
朱科百和徐海崇两人,由于上岩村村民报案,有人偷牛,雷宗举将案子交给他们开展调查,所以现在所里只有管户籍的张洪福在。
宝官心下寻思,这么下去不行,下一步走村查访还能应付,清理矿山,人手绝对不够。正打算跟马畅要人,没想到对方先打过来。
“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