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龙福地的空间里,三年来,何佳颖和陈卫国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两人互不干涉,在帮助赵宝官顺利端掉海峡潜伏在西南的据点后,赵宝官顺应两人的心愿,替他们各自建立了一座农庄。
陈卫国的农庄跟大河镇郊外的农户一致,在阡陌纵横的田野中,瓜豆蔬菜,粮麦,果树,鱼塘,错落有序,井井有条,陈卫国一身阳南本地的农民装扮,谁能想到,这便是曾经叱咤边疆,搅起血雨腥风的边防军官?
而何佳颖的农庄完全属于西式风格,以养殖为主,占地面积极大,很难想象如此一位如花似玉的美人儿,竟然能照顾好这么大的地盘。
闲来无事,她打扮成西部牛仔,骑马驰骋在辽阔的旷野,直到累得人疲马乏为止。
三年来,她觉得内心的怨气总算渐渐消散,除了保留海峡老家亲人的强烈思念,她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她经常想起著名作家三毛写过的散文,可惜陈卫国不是荷西,在这里没有心爱的男人。
赵宝官不算人,何佳颖不愿像陈卫国那样,对赵宝官充满敬畏,她承认赵宝官身上有太多神奇,太多不可思议、超出常人想象的异能。
三年前,赵宝官完成任务回到阳南后,警方找到了何佳颖早已腐臭的尸体。她亲眼目睹红颜变骷髅,肉身成腐土,那一瞬间,内心无比平静,仿佛一个常年背负百斤重物的远行者,突然放松身心,得到彻底的解脱。
所以她在金龙福地要求赵宝官帮助实现少女时的梦想,西方国家西部牛仔式的生活。
养马,养奶牛,不用砍柴,不用门朝大海,春暖花开。
两人的农庄东西分立,好似两个断交的国度,老死不相往来。可是赵宝官和叶灵结婚之时,天碑上赵宝官三个金灿灿的大字旁却凭空添注了“叶氏”两个略为淡色的大字。
陈卫国抬头看看,继续他的农活。
何佳颖牵着马,怔怔发呆,思绪飘乱,瞬间眼眶中突然溢满热泪,她不知道这是伤感,是嫉妒,还是莫名的喜悦?或者间而有之。
此时她无比渴望见到赵宝官,内心仿佛有千言万语要对赵宝官诉说。
她跟陈卫国一样,已经坦然直面死亡,在这个世界上,他们已经成为历史,成为过去,从生者变成了逝者,她不敢奢望重生,只想送给赵宝官一匹,她亲自接生并喂大的马。
婚礼第二日,叶灵嘴角勾勒幸福的微笑,依然酣睡,新婚之夜,其意义远非平常的缠绵,来自灵魂深处的幸福将她完全淹没。
宝官依旧只睡四个小时,醒后亲吻妻子的额头,再次闭上眼,突入到金龙福地。
他在空中静静地伫立,出神地看着天空的碑文,叶氏……难道叶灵也可以像他一样出入福地?
心念波动,何佳颖与陈卫国出现在身前。
“恭喜!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陈卫国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谢谢,我过几天要离开阳南,你有什么心愿?”
陈卫国嘴唇嗫动,最终摇摇头,“不用了。”
宝官看向何佳颖,“你呢?”
“我想送你一匹马。”何佳颖指指她的庄园方向,“他叫穷人,两岁半。”
“对了,我也有东西送你。”陈卫国跟着表示,赵宝官放开两人的限制,对何佳颖说:“我先去大和尚那儿看看,稍后再来找你。”
何佳颖点点头,在宝官的意念下,瞬息回到自己庄园。
陈卫国拉开耳房柴门,“我不知道这里种出来的东西是否能带出去,也不知道拿到外边能不能产生相同的效果,这是一种高产、耐寒、耐旱的紫色土豆,味道甜美,营养方面,我不懂得分析,喏,这里有两百斤种子。”
宝官接到手中,一颗土豆足有七八两,相当匀称,表皮光滑,呈浅紫色。
“不错,个头挺大,我带点出去,交给莲花村的人试试,如果真能达到你说的效果,兴许能帮他们走上致富路。”
陈卫国好似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情,退出耳房,又走到堂屋,也是他的书房,拿出三本手指厚的手稿递给赵宝官,“这是周家拳精要,送给你。”
赵宝官没有矫情,伸手接过,忍不住调侃,“这可是你的命根子,怎么想到要送给我?”
“我留着没有任何意义,当年欠下的血债太多,而且国家没有为难我的家人,无以为报吧。”
“行,我会交给组织上。你……从不问我能不能出去?”
陈卫国看看他,脸上露出一丝诧异,“出去?有想过,可我现在过得很好!很满足,很平静。真的不需要出去……你不用说什么国家民族人民需要我……如果你需要我出去,我可以考虑。”
赵宝官点点头,明白了陈卫国的心思,“我不需要你出去,在这儿兴许你能成为一个杂交土豆之父。”
看着堂屋里满满当当的各类书籍,赵宝官深感意外,万没想到陈卫国也能静心治学,热爱耕作,效仿古时候耕读传家的大儒。
“我先去看看何佳颖,最后再问你一遍,真没什么心愿?”
这次陈卫国表现得更加坚决,他家人并未受到他的牵连,现在生活平静无波,这便了却他最大的心愿,人要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