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脚步声。玉琮顾不得礼节,匆匆敲了下门就跑进来,一见着羲九歌就敛衽下拜:“神女,大事不好了。刚才南天传来消息,帝寒光打败赤帝,已夺走赤帝玺。”
羲九歌心重重一沉,手指骤然攥紧。
帝玺是一方天庭最重要的礼器,绝不会随随便便被人拿走。帝寒光夺走赤帝玺,岂不是意味着,赤帝也凶多吉少了?
连挑三位天帝,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一位神君的洞府前放着两个狻猊,左面的狻猊昂首抬足,凶狠威风,右面的狻猊闭目垂首,慈悲安然。
两尊石狻猊尽职尽责地镇守着洞府,万年来仿佛没有变化过。但天界的夜漫长而寒冷,连石狻猊也耐不住寂寞,在黑暗中你来我往地说起话来。
左边那只凶猛的狻猊望着天空,问:“那边是什么?”
右狻猊不答,左狻猊又问了好几次,右狻猊被烦的睡不了觉,终于撩开眼皮看了眼。
西方黑云后映出浅金色的祥光,隐约还有华彩在其中穿行。右狻猊只瞥了一眼,就又宠辱不惊地阖上眸子:“昆仑山。”
“昆仑山?凡间最近又有人飞升吗?”
“你每天睁着眼,眼神却不怎么好。”右狻猊闭着眼,慢悠悠道,“没看到云层里还飞着凤凰吗?依我看不是飞升,是有人在举办婚礼。”
“婚礼?”左狻猊听到,十分诧异,“如今北、中两方天帝都生死不明,天界风声鹤唳,人人自危,还有谁敢在这个关头办婚礼?”
“能在昆仑山驱动凤凰,除了西王母,就只有那位明净神女了。”
左狻猊不由想起这段时间天界的传闻。他们虽然是石像,但天上寂寞,稍微有些八卦就传得飞快,连他们这些看门的石头也听说了。左狻猊明知道不会有人听到,还是忍不住压低了声音:“明净神女的未婚夫,就是北天宫那位废太子,不是和魔女私奔了吗?”
右狻猊意味深长地摇摇头,讳莫如深道:“玄后说太子是去人间历练了,谁看见玄太子私奔了呢?何况,如今玄帝、玄后都不复存在了,太子是不是和魔族私奔,又有什么要紧。”
左狻猊什么事都要和同伴争个长短,闻言立刻道:“谁说玄帝不复存在,那位不是自立为帝了吗?”
“那怎么能算?”
“怎么不算?如今连中央天庭都被他打下来了,听说前几日,他又往南天去了。说不定,他要成为天界有史以来第一位兼任北、中、南三方天帝的神族呢。”
“他可不是神族。”
“神魔混血,至少有一半算是神族。”左狻猊像是唯恐天下不乱,幸灾乐祸道,“那位全天下通缉同父异母的兄长,明净神女却公然和废太子成婚。等着瞧吧,今日昆仑有的热闹呢。”
此刻昆仑山正灯火通明,仙乐阵阵。一条红色长毯从山阶铺到琼华宫,一直延伸到殿中心华丽庄严的高台。灯火通明,仙娥们漂浮在半空,朝下方洒落灵叶琼花。
花瓣漫天飞舞,众多仙人齐聚一堂,低声谈笑。忽然,门口礼官长长唱道:“明净神女、玄帝太子至。”
众仙停下交谈,齐齐转身看向门口。礼乐声骤然响亮,昆仑山的祥鸟都朝琼华宫飞来,数十只凤凰绕着山顶引吭高歌,尾翎拖出长长的七彩祥光,久久不绝。
苍穹寂静如墨,昆仑山却又是设宴奏乐又是天降祥瑞,西天的异象在黑夜中如灯塔一般,隔着千里之远都能看清。
一团红云出现在宫殿门口,华盖如云,珠光灿璨,绝色仙娥们用凤凰羽扇遮着后面的人影,透过重重团扇,隐约能看到一双璧人。
观礼宾客知道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明净神女羲九歌和玄帝太子姬少虞了,他们都露出微笑,用最得体的姿态迎接新人。
新人并肩而立,在漫天花瓣中踏过红毯,穿过众多宾客,走向前方高台。先前有羽扇遮挡,现在新人从他们面前经过,观礼仙人才终于看清这对天界最出名的金童玉女。
新郎是玄帝太子姬少虞,新娘是明净神女羲九歌。据说他们两人从小相识,青梅竹马,在长辈乐见其成中订了婚,多年来形影不离,感情和美,堪称天界模范夫妻。
据说明净神女和玄帝太子郎才女貌,男方贵为太子,丰神俊逸,女方出身高贵,温柔体贴,一直是天界宴会上的美谈,就算把话本子里的男女主角抠出来,也不会比他们更完美了。
据说明净神女尽善尽美,尤其难得的是对太子十分深情,这么多年连大声和太子说话都不曾。如今北天宫遭遇大变,太子被同父异母的兄弟篡了位,姬少虞一夜间从贵公子变为阶下囚,但出身名门的未婚妻依然对他不离不弃,践诺和他完婚。如此佳妻,便是最吹毛求疵的神官也挑不出羲九歌哪里不好,实在是能写进天界教科书的完美太子妃。
据说……
如今昆仑众仙亲眼看到羲九歌和姬少虞从面前走过,才知那些据说都是真的,新人比传闻中还要登对养眼。
姬少虞的长相是种少年气的俊俏,哪怕遭逢巨变都没有染上阴霾,眼睛依然温和明亮。他身边的新娘更是极尽耀眼,她一身盛大的红色礼服,长长的拖尾逶迤及地,上面绣着日月云霞、百鸟朝凤,凤凰口中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