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说看你是怎么回事,之前让你们辅导员跟你们说了多少遍,最近有领导要来学校视察,上课的时候都给我注意点,不要乱搞什么小动作,你到底听进去了没有?!”
“说,你是哪个班的,这事儿我非得找你们辅导员好好说道说道不可!”
……
向傅北瑧搭讪的男生愁眉苦脸地站在校领导跟前,被训得一愣一愣的,傅北瑧本想趁着下课出去的人多,顺势夹在里边溜走,奈何才走出两步,就被校领导眼尖地捉了回去:“那个,那边那个女生,你过来,把你的专业年级都给我报一遍。”
傅北瑧试图解释:“我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校领导黑脸打断了她的话,他不容置喙地道,“你们这样的学生我见得多了,平时上课不听,就知道私底下搞些小动作,出了事倒是一个比一个跑得快……诶,那边那个男的,你跑什么,快给我回来!”
他这嗓子一喊,逃跑的男生非但没停,反倒脚底抹油,溜得更快了。
校领导气到仰倒,目光不善地将炮火对准了被留在原地的傅北瑧。
傅北瑧嘴角一抽,发觉自己十分钟前没把微信给那名男同学的决定英明无比。
她自问没做错事,当然不会白白站在这里给一个陌生校领导教训,眼看校领导就要将先前对男生的批评转移到她身上,傅北瑧皱了皱眉,打算尽快说清楚事情原委就走。
“她不是这里的学生,”身后有脚步声响起,剪裁得体的西裤包裹着男人修长有力的双腿,段时衍站到她身侧,眸色淡淡扫过去,替她向校领导道,“是我的朋友。”
校领导呆站在原地,半晌才将大张的嘴合上,他干笑两声:“哈,哈哈,原来是段先生的朋友啊,是我误会了,实在不好意思。”
为了弥补,他又赶紧冲着傅北瑧尬夸了几句,听得傅北瑧浑身不自在,她碰了碰段时衍的手臂,仰起头来看他:“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一起吧,”段时衍自然而然地道,“我这也差不多了。”
“不用,”傅北瑧向他扬了扬提着的手袋,“我还有东西要
带给刘老先生,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不耽误,”段时衍轻笑一声,薄唇向上扬起,“正巧,我也有日子没拜访过刘老了,一起见见也无妨。”
他嗓音低醇,说出来的话谦逊随和,听上去很有信服力:“刘老是我一直以来尊敬的长辈,不论是待人接物还是商场决断上,都有很多值得我学习的地方,既然知道他今天在这儿,不打声招呼就走,似乎不太礼貌。”
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傅北瑧找不出半个能拒绝他的理由。
刘老先生下了课后依然没走。
阮教授是清大物理系备受学生们喜爱的教授,课后依然有不少学生围着她问东问西地讨论,刘老先生也不觉得枯燥,笑呵呵地坐在他的专属座位上,目光始终跟随着站在学生中间低声讲题的太太。
直到眼角的余光瞥见傅北瑧在向他走来,老先生起初还没反应过来,想到什么后立马警觉地睁大了眼睛,他瞄了眼讲台上的太太,盘算她应该还有会儿要讲,这才鬼鬼祟祟地朝傅北瑧走过来,拉着她和段时衍就往教室外走。
“小心点小心点,”刘老先生年纪大了,心态反倒越活越年轻,他边走边时不时回头往阮教授那边看看,确定她没发现这儿的动静,才松了口气,调皮地跟傅北瑧眨了下眼,“惊喜这回事嘛,被提前发现了还叫什么惊喜,你说是不是。”
傅北瑧很给面子地捧场:“是,您说的太有道理了。”
刘老先生上了岁数后,就喜欢和傅北瑧这种明朗活泼的小辈说话,他又和她多聊了几句,才舍得分出点注意力给段时衍:“你们两个怎么凑到一块儿啦?”
他记得傅家闺女的未婚夫不是那个姓宋的臭小子么。
听傅北瑧说只是“碰巧在学校碰到”后,老爷子脸上浮现出肉眼可见的失望,他看看段时衍,将傅北瑧拉到一边,压低嗓门同她道:“小瑧啊,我看时衍可比宋家那小子争气多了,趁现在还来得及,你可得再多考虑考虑啊。”
宋老爷子不清楚她压根就没想过把她和宋彦承之间的婚约关系转正的想法,说出来的话仅仅是在看到宋彦承的花边新闻后,对亲近小辈的偏心。
然而老人家听力不好,
说话的声音……也只是他自认为的小声而已。
傅北瑧内心的警报嘀的一声响了起来,一整面湖的鸭子嘎嘎地在她脑海中叫个没完。
她脸颊的热意一路从耳根蔓延到了脖颈,根本没勇气回头看段时衍此刻面上的表情,为免刘老先生再说出点什么了不得的话,傅北瑧忙从手袋里取出老爷子定制的珠宝堵住他的嘴:“您要的戒指,我带过来了,您看看行不行。”
刘老先生眯着眼,打开锦盒往里看去。
纯净的蓝宝石折射出太阳的光辉,戒圈上镶嵌的碎钻像条法式蕾丝环绕期间,戒托则被做成了旧时皇冠的形态,像是把女王的冠冕戴在了指尖。
“不错,我很满意。”刘老先生笑着将戒指放回锦盒里,“老头子眼光不错,这回也没看错